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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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魏怀轩抱着她临坐进礼车前,忽听得露天喜宴上有人大声喊着cindrella。

    萧子琳皱皱鼻,她才不是灰姑娘咧,她也不喜欢灰姑娘,那个童话故事既奸诈且荒唐。靠着一大票猫、狗、鸟、鼠辈和仙女鼎力相助,灰姑娘才嫁给王子。可她不同,她没依赖任何人帮忙,嫁的也不是王子,当然要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也是难上加难。

    坐进礼车,魏怀轩仍没放下她的意思,将她放在膝上,像对小婴儿一样紧紧拥在怀里。

    这姿势逼得她不得不仰他的鼻息,很有一种受人钳制的屈辱感。

    “从今以后,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必须与我分享,你现在一定很后悔没及时要我签下财产协议书。”这是她第一步诡计。

    “没错,从今以后,你也必须烧饭洗衣,伺候我吃的、喝的。”魏怀轩脸上的笑靥比她还狡诈。“过两天我就把周嫂给辞了。”

    “为什么?”

    “有一个免费台佣使唤,足矣。”

    萧子琳被他的台佣二字吓得心口一突。她瞪大眼睛,微张着嘴望着他,这号表情久久未变,僵了半天肌肉都酸了。他是什么都知道了?那既然已经掌握了她的底细,他还娶她?

    “那么你应该也已经查出来,萧子寒就是我的姐姐。”

    “没错,你们真是一对姐妹花。”

    他话一出口,萧子琳心中的怒火再也忍抑不住,挺起身子,朝他左脸结结实实赏了一巴掌,接着也不管车子正驶在快车道上,猛力推开车门,就往外跳——

    “子琳!”魏怀轩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忙叫司机停车,旋踵追了出去。

    他的动作够快的了,前后应不超过二十秒,但怎么就不见她的踪影?

    六线道的马路上,车子川流不息,好像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这真是太离奇了,怎么会这样?

    魏怀轩站在安全岛上,前后左右瞧了一遍又一遍,确定萧子琳是平空消失了,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停候在路旁的礼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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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阴暗又脏乱的地方,小小一盏十烛光的灯泡,低低悬在简陋的方桌上,阿志和阮月宜各据一方,四只眼睛全钉在她身上。

    他们可真有心,一路跟着她和魏怀轩,在她跳出车外的下一秒钟,就被阿志给“捞”上了计程车。

    可恶透顶的家伙,害她美美的新娘妆毁去了一大半,身上的白纱礼服更勾破了好几个洞,左脚的高跟鞋鞋跟还折断了。

    “要钱?”她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来直往省得浪费彼此的时间。“可以,我现在就回去拿。”“不必。”阿志邪恶的咧开一嘴黄牙“这次我们找的是魏怀轩,他可比你要干脆多了。”

    “你们用我当人质,去跟魏怀轩勒索?”萧子琳愤怒的擒住静静坐在一旁的阮月宜。“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会把剩下那笔钱给你的,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一旦魏家的人报了警,你们就会遭到遣返的命运,而且一毛钱也要不到。”

    “魏家的人不会报警的。”阿志信心满满的说。“我警告过那姓魏的,只要他一报警我就杀了你。况且,阮月宜也在我们手上。”

    “也在你们手上是什么意思?”这句话她怎么有听没有懂?

    沉静的阮月宜倏地把脸低垂理进胸前,不敢看向萧子琳。

    “难道你不是”不会吧!纵使她再怎么不肯相信,她那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很简单。”阿志老是抢话说。

    “你不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巴。”萧子琳就是要“阮月宜”亲口告诉她。“你说!”

    “阮月宜”怯生生的瞟了一眼阿志,才移目至萧子琳凶巴巴的脸上。

    “你你想知道什么?”

    她一抬头,下领一块青紫的伤痕即清楚可见,准又是阿志那没骨头的男人干的。

    “全部,巨细靡遗。”看她愣愣的不知从何说起,萧子琳索性设填充题,让她一个一个填上答案。“你叫什么名字?跟阮月宜什么关系?怎么知道人家和魏怀轩有婚约?又是怎么”

    长串的逼问之后,她终于得到一个虽不完整,但还算清晰的轮廓。

    原来这名装可怜的小女子名叫阮月霞,纵使名字颇为相像,但她和阮月宜彼此间并没有亲戚关系,单纯只是成衣厂的同事。

    多年来阮月宜一直和魏家保持着频繁的联系,当魏母把一笔为数不少的旅费寄达胡志明市时,她其实已经病得很重,刚好把钱用在医病上。

    阮月宜把这件事透露给阮月霞知道,于是乎这位胆大妄为的越南妹就和她的情郎商议李代桃僵,远渡重洋来到柏林。

    本来事情进行得并没有那么顺利,他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查出魏怀轩果然是个大金主。

    而她,萧子琳,在这整出骗婚记所扮演的就是呆瓜的角色。

    阮月霞在她随便乱放的日记里偷看到魏怀轩的名字,尽管中文不佳,她也约略猜出其中必有文章,于是三两句话就诱她上钩,自动到魏家帮忙弄钱。

    现在她则是从受人要弄的杲瓜晋升为肉票。

    “卑鄙!”萧子琳气愤的连啐了好几声。

    “你不卑鄙吗?”阿志反问。“不要乌龟笑王八了,你其实跟我们一样坏,只是你道行高一些,使坏的手段比我们厉害而已。”

    “狗屎,你这吃软饭,好吃懒做,光吃不做的人渣!谁跟你一样坏?我可没去掳人勒索,也没去黑人钱财,更没有骗不到钱就拿自己的女朋友出气。”

    “住口!”阿志抡起拳头,眼看着就要朝萧子琳揍过去。

    “敢动我一根寒毛试试,信不信我有本事让你一个子儿也要不到。”她痛斥阿志时,眼睛始终没离开过阮月霞,很小心的注意着她神情上的变化。

    “哼,”阿志从鼻孔里喷气“等老子拿到钱,再让你好看。”

    “或者等你进了监狱,我再去看你?”萧子琳转头瞪着一径低着头的阮月霞,想顺便骂她几句,一时却不知从哪儿骂起好。

    “我也劝过他,叫他不要,可他不听我的。”阮月霞说话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在叫。

    “妈的!你懂什么?”阿志很有暴力天分,两句话不合意,拳头就准备挥过去。

    “她是不懂,如果不是她的确无知得可以,你怎么有办法把她耍得一愣一愣的?”孙子兵法第一章第六节,拉拢次要敌人,打击主要敌人乃致胜重要关键。萧子琳见阮月霞沉默的小脸上凛然一怒,又硬给压抑下去,遂决定加强火力,挑拨离间。

    “而你,”萧子琳陡地把矛头指向阮月霞,令她大吃一惊。“你也是可恶透顶,不但利用我,还欺骗我的感情,我这一生最很别人骗我,从今天起我再也不帮你了。阿志,想不想人财两得?”

    阿志和阮月霞同时眼睛大睁。

    “甩了她,让我出出气,我就到魏怀轩那儿弄一亿盾给你。”

    “行。”

    这狗娘养的,居然答应得这么爽快。

    “不过一亿太少了,我要十亿。”

    “阿志你!”阮月霞又哭了。

    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以为眼泪能够解决一切事情?没出息。萧子琳在心中翻个白眼。

    “行。”反正是空头支票,全凭一张嘴,他漫天喊价,她就漫天应允,谁怕谁。“去拿纸笔过来。”“干啥?,”

    “立据喽。”她贼贼的瞟向脸上挂着泪的阮月霞“你没听说过空口无凭,白纸黑字才有个凭证。快点拿纸跟笔来,我念一句你写一句。”

    阿志吆喝阮月霞去拿,她哪肯,又不是笨蛋。

    “你不会自己去拿?”懒虫一个。

    看在钱的份上,阿志果真移动“尊脚”

    萧子琳一见他转进房里,马上凑到阮月霞面前,低声道:“瞧,两句话他就出卖你了,这种男人你也要?快走吧,魏怀轩不会付赎金,更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他、他说,他愿意付那五十亿的。”

    “什么?!”虽然越币和台币的币值差了好多倍,五十亿听起来仍是极为骇人。“我敢跟你打赌,他不会付的,他不会为了我花任何一毛钱。”

    “为什么?你是他的妻子呀。”

    “妻子是天底下最不值钱的东西,我们的婚姻只是个卑劣的玩笑。没有爱就什么都不是。”

    “你不爱他,还是他不爱你?”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急死人了,这越南妹怎么这么死脑筋?“你再不走,一旦被警方查获,你就是阿志的共犯。”

    “真要那么倒霉,我愿意陪他一起坐牢。”

    “蠢!”

    “来了,”阿志翻箱倒柜,总算找到一张勉强可以叫纸的垃圾。“写什么?”

    “我,赵大志,从今以后和阮月霞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快写啊,还愣着做什么?”

    “阿志!”阮月霞又泪千行了。“我们已经快要有五十亿了,你不要为了那十亿跟我绝交嘛。”

    “别傻了,五十亿和六十亿差多少啊。谁叫你要骗人家,让人家火大你。”他义正辞严的训起人。“我骗子琳姐,还不是你教我的。”

    “少 里 竣的,一边去。”阿志眼里只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他只是一个平凡的小人物。“然后呢?”

    “如有食言,愿遭天打雷劈,五马分尸,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你这是在咒我?”

    “你只要不食言,怕什么?”

    “可,我怎么相信你?你总得提个担保。”

    嘿,这吃软饭的开始懂得防人之心。“我的人就是担保。”倘使魏怀轩真舍得花五十亿盾赎她回去,定然不会在乎多花那十亿,万一他不肯,那这一切就当作是个好玩的恶作剧吧。“你写不写?”

    “阿志,如果你真的写了,我就、我就不理你了。”阮月霞的恫吓一点杀伤力也没。

    “大丈夫何患无妻。”阿志很认真的盯着萧子琳看了又看。“要是我拿不到那十亿,就把你自己赔给我?”

    “我呸!”萧子琳不屑的向阮月霞说:“瞧,这就是你挖心掏肺想嫁的人,值得吗?”

    “阿志,你太过分了,我我”连喘了十几口大气,她总算说出一句比较像样的话。“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喂,你要走至少把我”把绑在我双手、双脚上的绳子解开呀,真不上道。

    随着屋外铁门大声被槟上,屋里忽地变得静悄悄。萧子琳望着阿志那双贪婪的三角眼,这才警觉到她这招“挑拨离间”的计策,尚欠九分的火候。

    “现在只剩下我们俩,等待的时间最是无聊。”他边说边走近她。

    “站住!”萧子琳慌忙跳到板凳的末端,让长板凳跷了一边起来。

    “装什么贞节烈女。”当阿志的脚来到椅脚下,她倏地倾过身子,往前端使劲压下去。

    “啊——”阿志的叫声和鬼哭神嚎没两样,难听死了。“妈的,你这臭婊子。”抓起桌上的玻璃杯他就要扔过去。

    “劝你别轻举妄动,搞得太大声,吵到楼下的住户,警察照样上来捉你。”萧子琳戒慎恐惧的拉大和他的距离,边想着怎么样才能逃出这鬼地方。

    “好,我不用杯子照样可以治你。”他走近身,一把揪住她的长发。

    她吓得花容失色,赶紧张嘴咬住他的另一条手臂。

    “啊——”奋力甩开她,他惊愕万分的看着自己的手臂。天!这女人!这女人居然咬破他的衣服,咬开了他的皮,咬出一大摊血来。

    “你你你你”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阿志冲到厨房抄出来一把菜刀“看我杀了你!”

    “杀了我你还能拿到钱吗?”

    “杀了你就死无对证,等我拿到钱,立刻逃得远远的。”被她惹火了,昏暗的灯影里,他的脸色黝黑中泛着青白。

    “那那啊!”一个不慎,她整个人滚到地面上。“那个阮月宜怎么办?她也可以举发你。”“哈哈哈!除非你们有通天的本领,否则越南那么大,上哪儿去找她?”阿志冲过去,将她压在身子底下,手上的菜刀在咫尺处晃过来晃过去,吓得她心脏快停掉。

    情急之下,她将双脚弯曲至腹部,朝阿志发狠的一踢——

    力道极猛,阿志的身子跌了好远,咦!他身体尚未碰到后方的墙壁呢,怎么就听到“砰”的一声?“站住,不许动!”

    是德国警方?魏怀轩果然报了警,早就知道他铁会将她的生死置之度外,这死没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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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朝诗人王建的新嫁娘词: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当日。

    萧子琳从三点多就窝进厨房,料理了一大桌美味佳肴,用来巴结她的婆婆和大姑。请注意,这当中并没有包括魏怀轩。

    饭桌上,她几度想自动跟魏母解释,那天在婚礼上阿志闹场的事,犹豫了半天,人家非但连提都没提,看样子压根就忘了有那么一段小插曲了。

    那她惨遭绑架的事呢?没人提,更没人安慰询问,让她觉得好不受重视。

    “你没把我被绑架的事告诉你妈妈?”回到房里,萧子琳没好气的问魏怀轩。

    “芝麻小事,何必惊动她老人家。”埋首书本的他,说话时眼睛都没抬一下。

    生死交关呐,怎么是芝麻小事?

    “怕丢了你们魏家的脸?那样的话你就更不应该报警了。”萧子琳端起咖啡坐到他对面,故意把杯里的汤匙搅得震天响。

    他抬头,浓眉皱了级。“是啊,直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不就得了。”

    木头!听不出她说的是气话吗?“就是嘛,那个阿志简直笨死了,竟跟你勒索五十亿盾,他不知道你连五欧元都拿不出来。”

    “不是五欧元,是一欧元。”他坏笑着更正她,随即又埋首书卷。

    她两手握拳,气得快拧出汁来。好,等着瞧,我很快会让你尝到什么叫作最毒妇人心。

    “薄情寡义,当初我姐姐为你殉情的时候,你一定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什么?”魏怀轩愕然的问“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装得再棒也没用,难怪连茱儿都说你是坏人。”

    他不得不把书本暂时搁下,专心跟她嚼舌根了。

    “把你之前说的话再说一遍,你说你姐姐怎么样?”

    “死了。”她咬牙切齿的挤出话“这回听清楚了?”奸诈小人!

    “我知道她死了,但那与我无关。”

    “对对对,是她自己活得不耐烦,她活该倒霉,谁叫她爱上了一个下三滥、王八蛋!”萧子琳怒冲冲的走进化妆室“砰”一声她将门甩上,须臾,换了一套外出服,冷着脸走出来。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是的。”还没走到门口,人已经被魏怀轩给持了回来。

    “放手,把手给我放开。”

    “坐下。”她的夜夜外出晚归,他隐忍已久,这次终于恼了,狠狠的睨着她良久,他沉着嗓音说:“从今天起,晚上九点以后就不准再外出。”

    “谁规定的?”她凶悍的抓起一旁的拆信刀,打掉他的手后,忙退到窗户边。

    “我。”他怒不可遏,冲过去想抓她,却换来一陈拳打脚踢。

    “你是谁?纳粹头子?”萧子琳老实不客气,朝他面门一个花瓶就丢过去。

    趁他弯身闪避时,她蹬足一跃上了窗台。

    “下来,你这是做什么?”魏怀轩摊开两臂,无奈的望着她。“关于你姐姐的事,我们应该好好该清楚,害死她的不是我,是一个叫陈建良的台湾留学生。”

    “怎么会?”又是陈建良?“啊——”她脚下没有踩稳,整个人倒栽葱似的跌往窗外

    “子琳!”当魏怀轩十万火急冲过去企图拉住她时,只来得及让她的指尖从他的掌心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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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一点多,魏怀玉坐在萧子琳的病床旁,焦虑的看着她惨白的容颜。

    才新婚第二天,她就住进医院,而且混身挂彩,她和妈妈简直不能置信,她竟从楼上摔下来。

    一定是吵架了,怀轩推她的。

    谁都知道,她这个儿媳妇有多孝顺,好好一个人莫名其妙摔成这样。由于深知儿子从一开始就相当反对这桩婚事,气急败坏的魏母,对儿子说出了生平最严苛且不理性的话。

    “你不爱她,也不需要这样对她呀。”她嘶吼道。

    真是天地良心,魏怀轩费尽口舌也没人相信他说的,萧子琳是自己摔下楼去的。因为那窗子至少半个人高,好好的,她怎么摔?

    有太多事情,他难以解释,也正因为如此,哑巴吃黄连是他惟一的选择。

    拜他这个大嘴巴姐姐之赐,萧子琳才跌伤两个小时,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房里头放满了来探望她的人所带来的礼物。他从来不知道,她的人缘这么好,连公司负责打扫的欧巴桑都专程买了水果篮来。

    大家都同情她,却没有几个人肯给他这个为妻子大方捐了一千西西鲜血的可怜丈夫,一点点人道关怀。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就好了。”休息未几,魏怀轩勉强挺着虚弱的身子,到病房来看看萧子琳醒了没。

    “不必。”魏怀玉没好气的说“妈交代了,不准你太靠近她,以免发生不测。”

    “谁发生不测?”什么话嘛,他又不是老虎,会把她给吃了。

    “当然是月宜喽。”魏怀玉揉着疲惫的眼睛,边挥手赶他。“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她坠楼,而不肯伸手搭救就不对。”

    “我不是不肯,我是”算了,懒得解释,反正公道自在人心,等萧子琳醒过来,就什么都清清楚楚了。

    “她醒了。”魏怀玉惊喜的大叫“我去打电话给妈。”她欢天喜地冲到门口就踅了回来。“她已经受伤了,你千万别趁我不在,又——”

    “嘿!”魏怀轩这声虎喝,把他老姐吓得弹了出去。简直岂有此理!“你,怎么样了?”

    昏迷数个小时,攸然转醒的萧子琳,张着依旧水汪汪,但不怎么有元气的美丽眸子,呆呆的望着魏怀轩。

    “怎么,没办法说话吗?”老天保佑,她千万别摔成了傻姑娘。

    “你认得我吧?我,你的丈夫魏怀轩,魏、怀、轩。”见她仍面无表情,他又捺着性子,再重复一遍“你的丈夫,丈、夫,魏、怀、轩,魏——”

    “废话!”她突然拉开嗓子“谁不知道你是魏怀轩,我死没良心的丈夫,说那么多遍干吗?有毛病!”

    “哈,好极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他兴奋的抱着她,忍不住又叫又跳。

    “你真的有毛病,没见过挨了骂还那么得意的人。去去去,不要在这里假情假义,我不吃你这一套。”

    浑身痛得要命,经他一抱又更痛了。

    “你没事就好,以后你爱怎么骂就怎么骂,爱三更半夜出去补德文就出去补德文,我一概无条件放行。”

    “你怎么知道我去补德文?”

    “妈告诉我的。”他怜爱的捏着她尖挺的鼻子“上进是好事,为什么怕我知道?”

    “是你一开始就认定我晚归十成十是出去鬼混。”啪一声打掉他的手,她气虚地要求喝一杯热可可。

    要求立刻得到应允。

    “我喂你喝。”他表现出百年难得一见的铁汉柔情,将泡好的热可可端在手上。

    萧子琳斜着眼把杯子抢过来。“矫情,做给谁看啊?”

    “我们休兵了好不好?”他用指尖心疼地轻抚着她憔悴的脸颊。

    “除非你赔我一个姐姐。”嗯,这可可的味道挺好的。或许是饿了,她三两口就喝光。

    “我说过了,你姐姐不是我害死的,是陈建良,不信你去问他。”

    “我问过了,他说是你,你始乱终弃,你妈妈嫌贫爱富,你姐姐狗”她开骂未完,魏怀玉已从外头急奔回来。

    “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又呃,为难你?”

    萧子琳不知她话中之意,怔愣的瞟向魏怀轩。

    “妈和大姐都以为是我害你坠楼的。”他无奈的说。

    “本来就是。”站在她的观点看来,是这样没错呀。

    “看,妈妈猜得没错吧,你、你实在是”魏怀玉刚开始还不太敢相信,经萧子琳这一证实,大茶壶架式摆开来,指着魏怀轩的鼻子就是一顿结结实实的口沫横飞。

    从她责备的内容,萧子琳总算慢慢拼凑出一个梗概。

    “大姐、大姐算了,反正,我自认倒霉就是了。”

    “你说什么?”魏怀轩快气炸了。“你胆敢再说一句试试?”

    “你干吗对她那么凶?月宜别怕,等一下我告诉妈,让妈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