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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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总经理室。”

    “我要找总经理听电话。”一个甜腻的声音传来。

    “对不起,他人正在开会,请问哪里找?待会儿请他亲自回电话。”

    “这样啊我是咪妮,告诉他,昨晚去吃饭时,我在他车上掉了一个耳环,叫他一定要找到还给我喔!”

    “好的。”

    十五分钟后。“喂!总经理室对不起,他人正在开会,凯欣小姐。”

    “告诉他,今早他离开时,忘了带走领带夹,叫他今晚一定要过来拿。”

    “是。”

    十分钟后、五分钟后,电话铃声都很合作地按时响起,总经理秘书皆面不改色接起,以同样的礼貌应对,直到二十分钟后,确定再无“私人性”电话打来,她才开始作整理。

    早餐──琴妮,忘了将call主机号码给她,要主动和她联络。

    午餐──小娟,询问下次何时再约会。

    晚餐──咪妮,掉了耳环,要找到还她。

    消夜──凯欣,忘了拿走领带夹,要记得过去拿。

    韩湄瞪着那张纸,连摇头叹气的兴致都没有,谁叫她担任此职一年以来,对这天天上演的戏码早已见怪不怪,她将纸条压在旁边,开始埋首做自己的工作。

    十分钟后,总经理室门打开,走出一个女子,脸上的妆很明显是刚刚补过,但仍掩不了满脸的春情,她是这家公司新进的一朵花,有双勾人摄魂的媚眼,更甭提那足以成为瘦身广告代言人的完美身材。

    韩湄清清喉咙。“小美,你裙子后面拉链没拉好。”

    “喔!真糟。”小美对她露出绝对称不上是害羞的笑容,自若地将拉链拉好,对她点点头之后,便开门离去。

    她又等了五分钟后,才起身去敲总经理室的门。

    “进来。”

    韩湄推开门,一进去就看到它的上司正在整理服装仪容,空气中弥漫着不可错认的性爱后麝香味,她阖上门,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让新鲜空气进来。

    孟齐维能纵游花海,靠的正是那迷死人不偿命的脸孔,一双有神的眼睛不时放电,电得所有女人迷昏昏,在第一眼接触时,绝对会让人产生“一见钟情”的感觉,而这也正是他钓女人无往不利的秘密武器,举凡小说中,集俊帅、性感、财富、聪明于一身的男主角,正是眼前这位所拥有的,而且绝对的“花心。”

    她不否认自己在第一眼见到他时,也被“电”到了,并曾幻想过“英俊的男主角角上司和长相平凡的女秘书”会有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最后过着幸福快乐美满的日子──“匡当──”但是这个幻想,随着工作相处时间渐长,彻底毁灭;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没有企图追过她,但是在经过一次晚餐约会之后,她突然发现在那光鲜外表下的内在似乎没有相同的迷人,整个迷恋也就慢慢缩水,理智渐渐抬头,以另一种眼光来衡量这个上司。

    经过一个月观察后,她所得到的结论如下:她会可怜所有迷恋上他的女子,因为她们绝对则奢想会从他的身上得到一丝一毫的真情,对他来说,女人是玩物,供解闷的。他是女人的头号杀手──而且是最迷人的。

    造成他以这种游戏方式对待女人、不愿轻易付出情爱,是因为他曾受过什么感情创伤,那还情有可原,偏偏不是,他对女人存在价值的认知就是仅止于“性。”

    这种人绝对称得上是变态!

    不过她承认,拥有智商两百的孟齐维在处理公事上是绝对的认真,充满创造力及组织分析能力;自从他接下由祖父创建的公司之后,将整个企业体带到最高峰,在全台景气低靡的情况中,仍能创造出高盈余的营运成绩。但在私生活上,他也同样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瞧他大白天居然敢在办公室内,公然和女职员翻云覆雨之情形,可见一斑。

    早就想辞职,若不是看在请她担任他机要秘书的人,是她爷爷的好友孟观文,也就是孟氏企业创始人,以及月薪二十万的分上,她老早打包离开口而且反正她早已练就一身“眼见为空,心不为动”的工夫。

    “韩湄,我找不到领带夹。”他一边打领带,一边翻找桌子。

    “昨天别的那支吗?”

    “是呀!”

    “应该留在凯欣小姐那边。”她慢条斯理地说道。

    一双“带电”的眼神马上射过来。“你怎么知道?”

    “她刚刚打过来说了。”她将手中的那张留言条交给他。

    他低头看一下。“唉!可惜了那个领带夹。”

    “今晚不过去拿?”

    “不了,我另外有约。”

    “那耳环呢?”

    一串车钥丢给她。“你去帮我找,找到的话帮我寄给她,找不到的话,就再买一副还她就是了。”

    “也是我去买?”

    “你是女人嘛!选首饰这类事你们比较内行。”他将纸条揉掉,极其准确地投进垃圾筒。

    韩湄走到另一个柜子,打开找到一支备用的领带夹,然后放到他面前。“等我有空时再去买,你现在‘能不能’谈公事了?”她态度平和地看着他。

    “可以呀!”他爽快地回答。

    不到一分钟,两人迅速进入公事状况,一个小时之内,他们两人便敲定孟氏企业今天的运作重点,剩下的就是执行了,韩湄起身准备离去时,齐维叫住她。

    “韩湄,别忘了帮我买保险套。”

    她转过来看着他,表情是无奈的。“又用完了?”她上星期咬牙买了十打耶,预计可以撑住一个月的。

    他对她露出一个性感笑容。“是的。”

    七天用完一百二十个!这家伙还是人吗?

    “嘿!不能怪我,谁叫你上次买的那个牌子好容易坏掉,十个中就有七个坏的,所以才会用的那么凶呀!”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和他对上。“请问,你到底喜欢用什么牌子?”声音轻柔得叫人发毛。

    他面色不改。“你再靠近的话,我可要吻你喽!”说罢还真作势向前。

    “你若是不想让我手中这台手提电脑不小心失手砸到某部位上的话,你尽可试试看。”声音依然温柔得“要命。”

    他动作停住,缓缓往后仰。“真生气了?不好玩!”他懒洋洋地说道。“别老是一本正经的嘛!偶尔开开玩笑,有益身心健康。”

    “是呀!你是开玩笑。”她直起身子。“我又何尝不是。”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令人难以辨别真假。“不过保险套,请你自己去准备,因为我实在不知道你喜欢用什么牌子,也难以“掌握”你确切所需要的数量。”

    “都可以”见手提电脑又下降了几公分,他连忙改口。“就用安全牌,数量先买十打。”

    “确定?”

    “确定。”

    “说请。”

    “请。”

    听完这一句,她的眼神才又平静下来,将手提电脑抱回怀中,表情恢复公事化。“再两个小时,你和企新公司缌经理有约,别忘了。”

    “是。”

    随着门关上,原本弥漫在室内的紧绷气氛顿时散去。

    孟齐维轻吐一口气,奇异似地,居然有种“危机解除”的松弛感漫过全身,他将身子坐直,准备开始办公。

    说来也真好笑,见识过无数被他甩掉的女性对他发火、撒泼、威胁,无论怎样怒骂,甚至拳脚相向,他都不为所动,顶多是觉得烦人,唯独对这个拿他薪水、供他使唤的秘书,只要她寒着一张脸、冷着声音说话时,就足以让他乖乖就范。

    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对她和对其他女性不同,大概因为她是爷爷“钦派”而来,又是其好友之孙女,所以才不得不对她礼让,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做事精明干练不亚于他,共事一年来,早已是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在他的历任秘书中,韩湄不仅是能力最佳,也是任期最久的,因为她完全不和他搞花边,纯粹和他维持单纯、明白的公事关系,甚至连为他打点私生活时的态度亦是如此,所以他乐得将公私生活上的琐碎事丢给她处理,完全不用担心她会醋劲大发,闹情绪罢工。

    其实相识之初,他不是没打过她的主意,毕竟她长得清美、赏心悦目,身材也不差,和他历任秘书交手经验,没理由对她特别,谁知经过一次晚餐约会后,就没下文了。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目前唯一一次的挫败,虽然那只有短短两个小时共餐相处,可是她看他的眼光,从崇拜欣赏,渐转为谨慎保守,然后是审视探询,直像要把他看透似,再再然后,他完全读不出来。要不是自尊心不允许他承认,他发誓,那应该称得上轻蔑和怀疑。不过老实说,他心中一直有着隐隐预感,千万不要和她牵扯得太深入,要不,他会惨遭滑铁卢──死得很难看。

    再接下来共事的日子中,他更有种感觉,她已经将他摸透了,因为她了解,所以她能接受他一切狂妄不羁的行为,她可以对他在办公室乱搞男女关系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影响正事就好,她可以为他应付外面多如牛蝇的“女性朋友”只要在她能力范围内。

    她是第一个不受他外表所惑的女人,同样也是第一个没让他视为女人的人。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让他产生怕喔!不!是敬畏,他连忙修正,她很少在他面前生气,若是她生气,准是因为他对地做出不合理的要求,让她心情变差,就像刚刚一样;或者是他真的错得太过分了。

    就某方面而言,她就像一个警钟,提醒他要注意、收敛。

    他收回游移的心神,别再探究那个仅和他隔一道墙的女人,反正他早认了,她就是爷爷派来制他的克星。

    打开公文,开始全神办公,在这一刻,除非天塌下来,要不,没有任何人、事干扰得了他。容易专心,处理公事效率一流,可能是他唯一的优点吧

    “新方公司今早跳票三千万。”企新公司总经理于尔志将大哥大关掉,抬头说道。“刚刚召开记者会宣告财务危机的消息,并道歉”

    “对谁?”坐在他对面的孟齐维一边以优雅的动作切着牛排,一边间道。

    “当然是对社会大众呀,好歹他们也是一家‘老字号’的公司。”于尔志说完后,静静打量眼前这名男子,就同性而言,他实在是俊美得过火,是天之骄子,是金童!但同样也是男性之耻,他太不将女人当作一回事,是害男人背上“花心”、“风流”、“薄幸”的罪魁之一,让好男人、纯情男子得费好大劲才能出头天,尽管如此,他还是欣赏这人,因为在这尔虞我诈的商场上,他是个可敬的伙伴和可畏的对手。

    “你们公司董事长和新方公司的老板不是八拜之交,怎么没伸出援手?”

    “他们捅的洞太大了,资产才三亿,负债十五亿,吓死人了,就算是八拜之交,也不敢随便往那个无底洞砸钱下去。”他耸耸肩说,商场现实就是如此,有钱大家赚,有债大家躲。“不过这次是一场决策性的跳票,趁这个机会清理门户,把赔钱的生产线关掉,对呵对外都好交代,算是我见过他们有史以来下的最佳决策。”

    直到口中那口牛排吞下后,齐维才开口:“谁帮他们操盘?”

    于尔志露齿一笑。“你认识的。”

    他认识?有这个能力的?“不会是张振君吧!”

    “正是他。”于尔志看向门口的眼睛突然一亮。“哇:说曹操,曹操就到,啧!啧!还带个女伴来。咦:那个女人好眼熟,不就是你那个万能女秘书吗?”

    他们正在讨论的那个人正和韩湄一起走进餐厅,他那高壮的身材可引起不少人注目,张振君是他的大学同学,亦是他的好友,因为对理财投资颇有一套,所以自筹一间个人工作室,专为人提供财务整顿及投资方面的专业咨询。

    真是令人惊讶,他的万能女秘书居然会和那人一起在此出现,绝对称不上巧合,因为他们两人自从认识以来,以联合对付他为乐趣,他有些防备地看着正向他走来约两人。

    “振君,怎么有空来这儿?”于尔志站起来和来人握手。“我还以为你会留在新方公司善后。”

    “应付那些记者有公关部的人,何必要劳我出马?”

    “有你出马,一定会让所有人相信新方公司很快就会度过财务危机。”孟齐维笑道,张振君有着浑厚的声音,在配上那称不上英俊,但看起来就是老实可靠的脸,会让所有的人信服。

    “是吗?你去不是更好,大家一定会把所有焦点放在你个人魅力上,根本忘了还有新方这家公司。”张振君一边笑道,一边为韩湄拉开座位,让她坐下,然后才入座。

    “你这是褒还是贬?”孟齐维懒洋洋地间道,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嘲讽表情。

    “两者皆有。”

    “你找我有事呀?还特地让我的秘书带你来这。”

    “来这祭五脏庙不行呀?”振君定是看着齐维好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

    除了韩湄以外的两人全都不解地望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你干么对我叹气?”

    “你知道我是在哪碰到韩湄的?”

    “哪?”

    “情趣商品店。”

    齐维马上扭头瞪他的秘书,可她整张脸都埋在菜单后,完全看不见她的表情。

    “还真巧呀!”

    尔志则一脸不信,因为他完全看不出这个正经八百的韩小姐会上情趣商品店。

    “是呀!我去那边买‘东西’,恰巧她也和我买同样的东西”说到这里,振君又叹了口气。“你也真是的,怎么连这种事都叫秘书做。”他是指买保险套的事。

    “我要一份简餐。”韩湄将菜单给侍者,表情平静的点餐,完全无视两道迫人的目光。

    “秘书嘛!应该懂得为上司分忧解劳,这样才称得上尽责,若是能尽到保密之责,会更佳。”他依然死盯着她,她则连看都不看他。

    “我碰到她时,她正和店员争论。”

    一听到这话,韩湄的眉头立时拧起。“这个就可以不用讲了。”她转向上司。

    “巧遇到他,他想见你,所以就带他来这儿。”她简单地带过。

    齐维表情稍荠,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和人争论什么?”于尔志好奇地想知道下文。

    张振看似笑非笑地啾着齐维。“她问店员,为什么他们要卖那种破损率达百分之七十的保险套给客人?”

    齐维面色不改地看着他。“后来怎样?”

    韩湄眼睛则看着天花板,仿佛这场谈话的主角和她无关。

    “后来我和她打招呼。”

    于尔志听了差点昏倒。“就这样?”

    “不然你还想怎样?店员都已经答不出来,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这时,简餐送上来,后来的两人马上埋首苦吃,另外两人则瞪着他们,完全忘了他们自己盘中还有大半的食物没解决。

    “是什么牌子破损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七十,以后我绝对不用。”于尔志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保证牌。”齐维代为回答。

    “你怎么知道?”

    “因为是我用的。”

    “喔──”于尔志的眼睛马上在他和韩湄的身上转来转去,可怜!没想到这个办事效率一流的韩小姐也难逃他的摧花棘手。

    “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一直埋头苦吃的韩湄突然开口,眼睛并望向尔志。

    啊!她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于尔志脸马上红了起来,整个人不自在极了。

    宾果!孟齐维向天花板丢个白眼,他这个女秘书真有看透人心的本事,看样子他被制得死死的,也不是什么奇事。

    振君依然一脸好笑地看着他。“后来我向她解释,那个牌子的产品的确有些薄,人用力使用的话,很快就会破损,她马上就明白齐维,我能不能向你挖角,我实在太需要这种能干的秘书了。”

    “好呀!只要你请得动。”语气听起来像是不在意,但眼神却相反,因为对他来说,虽然他有些怕敬畏她,但她的确是工作上的好伙伴。“不过,这一年来你已经挖她数十次,她不都没点头。所以呢,可见我的魅力还是比你大。”

    韩湄看他一眼,他则露出迷人的笑容看着她,若非有外人在场,若非她现在还是他的秘书,她会马上吐给他看,让他知道他说的话有多么不要脸,她转向振君。

    “可不可以停止谈我了?带你来这里,不是让你们把我当成隐形人一样被谈论,你说有要紧事的,所以“现在”可不可以开始谈了?”她最后一句特别强调。

    她的表情相当严肃和认真,让人有种感觉,若不照她的话做,准会被她修理。

    屈服于这种凌越他们这些上司的气势,振君便开始道出来意和目的,而韩湄在迅速解决完午餐后,马上尽责地为他们这场非正式性的会议记录重点。

    一直到两点,这场午餐约会才宣告结束,于尔志先行离去,剩下他们三人,他们走出餐厅,沐浴在温暖不炽人的冬阳下。

    因为这间商务餐厅距离他们三人的公司很近,所以他们决定步行去。

    “孟爷爷的八十大寿是不是在下个礼拜?”振君问道。

    “是,打算在晶华席开一百桌。”他这个爷爷,虽已届退休养老,但是对社交活动,热中不减。

    “是不是打算要请所有的商界名流和政要来共襄盛举?”

    “是的。”他可以体会爷爷大肆庆祝的心情,毕竟活到八十,还有多少同辈好友能和他一起庆生?但若是藉此作为对他逼婚的借口,那可就让人快乐不起来。

    发现他的表情怪怪,振君和韩湄对看一眼。“怎么,你在烦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爷爷请他的好友多为我介绍他们的孙女和女儿。”

    振君闻言瞪大眼睛。“你爷爷疯了;干么害那些良家妇女?”韩湄听了忍不住笑出来,听到她的笑声,他意有所指地看她一眼。“何况我以为他早已内定好人选接到振君的暗示,她马上丢给他一个“和我无关”的口形。

    齐维耸耸肩。“他想当曾祖父想疯了,算了!若是真看到顺眼的,将就一下也无妨。”这是针对一个问题的回答,在听到第二个时。“谁是他的内定人选?”

    振君只是笑笑不语,眼睛直盯着韩湄。

    齐维不以为然地看向韩湄,突然他又有种恶作剧的心情,他将手搭上她的肩膀。“若是你的话,我倒不反对,毕竟就属你最了解我了。”他笑嘻嘻地对她说道,料定她不含在振君面前威胁要将他阉了。

    她扭过头,在外人看来,她似乎是含笑并深情款款地看着他,但在齐维的眼中,他可是很轻易见到她眼中的怒火。“没错!我是了解你,但你也是了解我的,若你娶了我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心里该有数才是。”她用很“温柔”的语气说道。

    齐维瑟缩了一下。“我们一定会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他面不改色地回答。

    “是呀!会好幸福”她淡淡地应道,然后转过身子往前走了一步,让他搭在他肩上的手落空。

    “怎么个幸福法?”振君好奇地走近她问道。

    韩湄调整肩上皮包的带子。“他应该知道我是个‘占有欲’有多强的人,若是我老公眼睛看着其他女人时,我会将他的眼睛挖出来;若是他的手敢放在其他女人身上,会被我砍掉;若是他敢随便踏进其他女人的香闺,脚会被我连膝剁掉,若是他和其他女人发生性关系”

    “阉掉?”振君试着说道。

    “不!阉掉太便宜他了,有看过‘盒装美人’那部电影吗?把他四肢都截掉,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的表情看起来是那样的认真,令人无法怀疑她话中的可信度。

    虽然今天的冬阳很暖,但是看着它的两个男性都有股寒意。

    “听起来你好像非常难以接受男人‘花心’的事,甚至连出褂诩不允许。”振君评论道。

    “我的确是。”

    “那你怎么受得了他?”振君指着它的上司,齐维则抿着嘴不说话。

    “我以为我们是在谈‘我的丈夫’。他是上司,不是丈夫。”韩湄微微一笑。

    “也就是说,你可以接受花心的上司,不能接受花心的丈夫?”

    齐维打断问话。“喂!你不觉得这个话题愈来愈无聊?”

    韩湄没理会,她直直看着振君。“这是任何一个人都会有的反应,在婚姻关系中,结合约两个人,若是不能对另外一半忠诚、负责,那为什么还要结婚呢?婚姻意味着承诺、相守”

    “你在说梦话呀!”齐维皱眉瞪她。“这都是你自己的想法,你怎么脑葡定你的老公也会和你有相同的想法?现在是二十世纪末,婚姻已被视为某种交易。”

    两个人看着他,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什么交易?”振君问道。

    “婚姻只是让繁衍的后代有个合法化、社会道德认可下的良心产物而已。”他的语气充满嘲讽,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真的是那样认为,并将之奉为信念。

    “你是受了什么刺激,太偏激了吧?”振君很惊讶他有如此想法。

    “他没有受过什?刺激。”韩湄定定地看着齐维。“他真的打从心底就是这样认为。”

    他对她朗朗一笑。“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没错!我并没有受过什么刺激,是长久以来生活在这个社会中所得到的启示,有人可以为了所谓的‘爱’而结婚,但也可以为‘不变’而离婚;有人可以为了‘责任’而结婚,也可以为了‘责任完成’而离婚,我们可以称儿女为爱的结晶,但是一旦其中一方变了心,另有真爱时,这些结晶便成了绊脚石,不敢放胆追求真爱,所以婚姻算什么呢?”

    “是人的多变性造成婚姻的变数。”振君感叹地说。

    韩湄锐利地看振君一眼,暗示怎么他马上就被孟齐维洗脑了?

    她瞪着这两个男人。“人是可以选择的,可以选择接受婚姻以及其所带来的责任和义务,同样也可以选择不接受,所以我不反驳你的看法,也不企图让你改变,但同样我也有我的坚持相信念,你也不用企图改变我,毕道这也是我生活在这个社会中所得到的启示,而我更相信人与人之间有着不可切断的联系线,它可以是爱情、或者是其他任何东西。”

    齐维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三人继续往前走去,来到一个十字路口,振君向他们道别后,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齐维和韩湄则继续往前,两人针对公事上的问题开始讨论,走进他们公司大楼时,一个穿着火红衣服的妙龄女郎跑到他们面前,一把扑向齐维紧紧搂住。

    “维维!我好想你呀!”那名女郎热情地说道,边说边送上几个让旁人看了会脸红心跳的热吻。

    “是你呀!小甜心。”齐维也以不输给她的热情大方的回吻。

    韩湄听到这句称呼,差点失礼笑出来,因为他会这样叫人时,通常是他不记得对方的姓名时所用的替代词,还好她对这个女孩子还有一些印象,毕竟在三个礼拜前,她是孟齐维的“午餐伴侣──”为期七天。

    “李玲小姐,你好,要不要上来公司坐一下?”她带着温和、公事化的笑容说“喔!韩秘书,好久不见了。”李玲紧紧揽住齐维的手臂。“刚刚我上去找他,结果发现你们两个都不在。”她脸上带着绝对称不上友善的笑容。“你们两个的‘午餐约会’也未免太久了。”

    明显感受到对方的敌意,但她仍面不改色。“是久了些,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她静静地说道,然后走到齐维的另一边,将一包东西放进他的西装口袋,对他点个头之后,便告退了。

    “说!你跟你的女秘书干什么去?”

    他伸手探向口袋摸索着。“和客户讨论一点事,亲爱的小玲玲。”他柔声地说道,在心中则暗自记下回去得要好好谢谢他这个万能秘书,帮助提醒对方的名字,还很谨慎地为他放进一打保险套。

    “上次我也是和你‘讨论’公事,可是却跑到饭店床上去‘谈’了,你唬谁呀?”她轻轻捏住它的脸颊。“算了,不跟你计较,走!陪我去买东西,买完之后,我可是会送你一个大奖喔!”她暧昧低语道。

    他脸上依然挂着迷死人的笑容。“我很想陪你去,只是我还有公事要办。”这不是推托,而是实情,虽然他花心,但是在他心中,公事仍旧摆在第一位。

    一听到这话,李玲马上拉下脸来。“你这什么意思?整整三个礼拜都没和我联络,只叫人送一束花和一对耳环给我,打电话找你,全被那个女秘书挡掉,把我当成什么?”

    孟齐维皱起眉头。“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有过任何承诺。”语气有些不悦,他不喜欢别人质问他,尤其是女人。

    瞬时之间,那张美脸变得狰狞,她退了一步。“你玩弄我?”

    无视外在投来多数的好奇目光,他直视着她。“你也玩弄我,不是吗?我们两个并不互欠。”

    “你”她瞪着他半晌,似乎明白自己不能用这种方式,她改弦易辙,换上一朵妩媚至极的笑容靠近他,在他耳边低语道:“那我们还可以继续下去吗?”

    他耸耸肩。“等我处理完公事后再说。”他不置可否。

    “好,那我等你。”她不会轻易死心。

    “你不是要去‘血拚’?”注:shopping“哪有你重要?”她媚笑依人地说道。

    是他的钱重要吧!他嘲讽地扬起嘴角,女人不是看上他旳多金,就是看上他的身体和外貌,除此之外呢?其实真的不能怪他“玩弄”女性,不能说他花心、风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