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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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热天的下午,丹枫才送完花回来,赫然发现一年多不见的学生时代好友吴欣姿,在花店里等她。

    “欣姿,怎么有空过来?”丹枫快步走到她旁边,看到她圆滚滚的肚子,喜道:“哇!怀孕了ㄝ!几个月了?”

    准妈妈一脸藏不住的喜悦。“快五个月了。”她在去年嫁做人妇。

    “丹枫,你陪欣姿好好聊一聊,店里我看就可以了。”骆青枫大方地让妹妹开小差。

    “谢啦。”她脱下工作手套,拿了几百块钱塞进口袋,体贴地护在欣姿身旁慢慢走。“我们找家咖啡店坐坐吧。”

    两人来到一间附近的连锁咖啡厅,各叫了一杯饮料,找个靠窗下烟的位置坐下。

    “我刚刚听你姐说,你跟伯恩在交往啊?”一坐下,欣姿便迫不急待地问。

    丹枫脸蛋微红,露出娇羞的笑容。“嗯,差不多三个月了。”再两天就满三月了,她心里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因为他们的交往日是情人节。

    “瞧,我以前不就跟你说过,他对你有意思吗?你还硬是说没有哩!”欣姿颇为得意自己的先知先觉,接着又满是好奇地问道:“不过,你之前不是说你们高中毕业后就没有联络了吗?怎么会突然碰上的?”记得在她婚礼时,她还特别关心过这个问题哩。

    “情人节那天”丹枫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地将那天相遇的经过,老实报告给好友知道。

    听完丹枫说的话后,欣姿调侃地说:“难怪你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像个沈醉在爱河里的小女人。”

    欣姿的话一点也不夸张,现在的丹枫虽然仍是一身t恤、牛仔裤的中性装扮;但看起来顶多觉得她是个帅气的女孩子,不会再有人将她误认为男生。

    因为她的神情不时自然地流露出来的媚态,让人无法错认。

    “说真格的,你跟他还真是挺有缘的哩!”从小学三年级到高中,几乎有整整十年的时间让他们朝夕相处,虽然之后有几年因误会而分开,但是命运之神还是再度将他们绑在一起,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应该吧”丹枫也觉得自己跟伯恩之间,似乎有条看不见的线在牵引着,让他们不管如何打转,总是会碰到对方。

    “预计什么时候结婚?”

    “太快了吧!”丹枫瞠大双眼,讶然道。“我们才交往三个月ㄝ!”

    欣姿摇摇头,点出另一个重点。“虽然你们才交往三个月,不过认真算起来,你们也认识十几年了,时间并不算短喔。”

    “可是他没有提过结婚的事”丹枫眸子里的光彩黯淡了下来。

    “你可以先提出来啊!谁规定一定要男方主动提的?”欣姿不以为然地说出另一个论调。

    “我不敢。”

    “不敢!有什么好不敢的!”吴欣姿提高一个音阶。“我当初跟我老公的婚事,就是我主动提出的。我还对他说,若不跟我结婚,我们就分手算了,因为我不想浪费时间。结果你看,手到擒来。”话里多有得意。

    “哎呀,你不懂啦!”如果她有自信伯恩爱她的程度跟她爱他一样深,她当然敢主动提出结婚的要求,问题是她一点信心也没有。

    她不确定他是否想跟她共度未来?

    虽然他们已经算是男女朋友,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算是什么样的存在?

    是把她当成一般女朋友,就像以往那些众多女友一样?还是携手共度下半辈子的对象?

    “你怎么说话都说一半的,我哪听得懂啊?”欣姿不满地看着她。

    “这”这要她怎么说啊?就算她说出自己的心情,欣麦也一定会认为她是庸人自扰,不当一回事。

    “原来你们在这里呀!”伯恩找了两家店才找到她们,一踏进来,就自动落坐在丹枫旁边的空位,开心地跟吴欣姿打招呼。“嗨,欣姿,好久不见!”

    “对呀,高中毕业到现在,有九年了吧!”欣姿曲着手指头算。

    “哇!你怀孕了耶!”看到她圆滚滚的肚子,他满脸兴奋。“几时结婚的?”

    “去年。”

    他意有所指地指着她的肚子。“你跟你老公还真是一点都不浪费时间呐!”

    “当然。”她不但不觉得丢脸,还沾沾自喜地回他。“这叫做效率。”

    “是、是”经验告诉他,最好别跟女人争辩。

    “对了,你跟丹枫计划什么时候结婚哪?”既然丹枫自己不好意思开口,就由她这个朋友替她问吧。

    “欣姿!”丹枫被好友突如其来的话题给吓到,赶紧偷瞄身旁伯恩的表情,留意他的反应。

    “不急吧!”伯恩耸耸肩道。“我才刚接任球队教练的职务,工作还没上轨道”

    “什么不急!你不知道女人的青春很短暂吗?”吴欣姿继续帮好友说话。

    伯恩没理会吴欣姿的咄咄逼人,转过头间丹枫。“你急着想结婚吗?”从没听她提起过结婚的事,他还以为她不急哩。

    “我”丹枫困窘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拜托!”吴欣姿没好气地瞠他一眼。“哪有人这样问的?”

    他虚心受教。“那要怎么问?”

    “你不用问,”狗头军师下达指令。“直接回答就可以了。”

    他耸耸肩,答道:“我随时都可以啊!”虽然他现在还没有结婚的念头,但是并不排斥跟丹枫共结连理的想法。

    “丹枫,你看你,差点就误会伯恩了,他说随时都可以跟你结婚呢!”吴欣姿数落好友。

    丹枫勉强乾笑几声,应道:“是啊”其实她在心里暗骂欣姿糊涂,竟然听不出他只是随口应答罢了,没啥诚意。

    说着说着,吴欣姿当起现成的媒婆。“我看你们乾脆下个月就挑个好日子结婚算了,反正你们认识的时间也够久了。”

    “这太赶了吧!”伯恩看看丹枫,询问她的意见。“你觉得呢?”

    他并不介意结婚,但也不必赶鸭子上架吧!

    “欣姿,我们自己会安排,你就不必替我们操心了。”丹枫看出他的为难,体贴地出声解围。“你还是将心思多放一点在宝宝身上吧!”

    “说到这个,我也该走了,还得回家煮饭呢!”吴欣姿看看时间,决定该回家当煮饭婆了,她是个专职的家庭主妇,必须负责老公的三餐。

    丹枫跟着站起来,贴心地问道:“需不需要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啦,我搭计程车就可以了。”吴欣姿摆摆手,示意她坐下。“你们好好讨论,别忘了要发张喜帖给我喔。掰啦”

    吴欣姿挥手道别后,留下丹枫和伯恩有些许尴尬地继续坐在原位。

    过了几分钟,伯恩首先开口打破沈默。“你想结婚了?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他还以为他们之间无话不说哩!

    她不答反问:“难道你从没想过?”这是“交往中”的男女,自然而然都会想到的问题吧?还是他们根本不算是在交往?

    “没有。”他老实地摇头。“我并不会特别想结婚。”尤其在看过仲恩的失败例子后,他更不认为结婚有什么好处。

    他觉得结婚只是一道程序,只要两人相知相守,就算不结婚也无所谓。

    但她却误解了他的意思,认为他并不想跟她结婚,心情也跟着为之低落了起来。

    他刚才的话果然只是敷衍欣姿罢了,不是真心的。

    看到她的表情一变,他才发现自己说错话,随即搭着她的肩,聪明地“硬拗。”“不过如果对象是你,那就另当别论了。”试图弥补刚才错误的言论。

    她勉强自己装出不在意的模样,摇头说出违心之论。“没关系啦,我也不急。”

    “那就好。”他信以为真,放心地松下一大口气。

    他果然不想结婚。他的放心,她全都看在眼里。

    她从没跟人说过,她其实非常渴望婚姻生活,这跟她小时候父母离异脱不了关系。

    由于自小在不健全的家庭长大,虽然父亲尽全力想父代母职,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每天在外辛苦工作,回来后都已经半夜三更了,哪还有余力跟她们姐妹俩闲话家常呢?

    记忆中,都是青枫姐代母职照顾她,老爸则是星期假日才会碰到面的人物,而老妈呢,更是自离婚后就没再现身过!

    正因如此,她比其他人更渴望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尤其是看到别人家亲子一同出游的画面,她对“家”的渴望就更深。

    她想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里面有慈祥的爸爸、温柔的妈妈和幸福的小孩,这是她自小到大都没变过的梦想。

    只是,这个小小的梦想,好像并不容易实现呐!

    。

    六月的台湾又闷又湿热,像个蒸笼似的,尤其是住在台北盆地的人,更能体会到那种浑身黏答答的不舒服感觉。

    难怪大家都懒得出门,宁愿待在冷气房里,聪明的人全都选择外送服务,让“花花世界”代客送花的业务量也随之大增。

    一个早上就跑了十几个地方送花,丹枫顶着一身汗流浃背进到店里,还没得空坐下休息哩,又被骆青枫使唤。

    “丹枫,将那个盆栽搬出去晒晒太阳。”她手指着放在店门口处的盆栽,是一棵看起来颇有份量的“发财树”起码有三十公斤重。

    “喔。”丹枫不将那点“份量”看在眼里,灌下一杯水解渴后,起身来到树旁,弯下腰略一使力,抬起──

    “啊!好痛”一声哀叫声传出,只见盆栽动都没动,还乖乖“站”在原位,但是丹枫却表情痛苦地蹲坐在地上,左手撑在腰后面。

    “怎么啦?”被丹枫的尖叫声吓了好大一跳,青枫放下算到一半的帐本,赶紧上前查探。“怎么回事?怎么叫的那么大声?”

    “我的腰闪到了”她痛得腰都直不起来,只能维持半驼着的姿势。

    罢才一个使力不慎,她的腰部肌肉似乎拉伤了。

    “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呢?”青枫担心地眉头微微皱起。“很严重吗?”

    “痛得直不起腰来”她痛得眼泪忍不住飙出,双手不住地按摩伤处,但并不能减轻不断传来的痛楚。

    “那你得赶紧去看医生啊!”青枫使劲地想拉起高她半个头的丹枫,用力得脸都变形了,但根本撑不起她来。“你倒是使点力,站起来呀”

    “别好痛,我站不起来”老姐的蛮力扯动伤处,反倒让她更难受,泪水再度狂飙。

    看到她痛得几乎要在地上打滚,青枫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呢?我又抱不动你”家里头最“粗勇”的人就是丹枫了,通常这种需要“劳力”的工作都是交派给她,可是如今需要被“搬”的人变成她,家里头已没有壮丁可使唤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啊,对了!”骆青枫浑沌的脑袋,终于找出方向,高兴地想到了唯一可派得上用场的人。“伯恩!”

    “可是他要训练球队”其实她刚才受伤,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就是他,但是考虑到他刚掌“兵符”不想让他因而落人话柄。

    “我才不信那些球员少一天不练,球技就会生锈!”青枫不以为然的驳斥。“有什么人会比未来的老婆重要?”

    她拿来无线话筒递给妹妹。“赶紧打个电话给他,让他带你去看医生,免得越拖越严重。”

    听姐姐这么一说,她就更不敢拨电话给他了。因为她不确定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到底是排在第几顺位,她不想做确认,徒惹心伤。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打电话给他啊!”青枫将话筒硬塞到她手上,盯着她拨号。

    迫于姐姐的淫威之下,丹枫只能乖乖拨打伯恩的手机号码。

    “嘟”电话响了七、八声,就在她想挂掉时,他终于接起电话。

    “喂?”背景声音很吵杂,像是在热闹的街道旁。

    “喂,伯恩你现在有空吗?”

    他迟疑了几秒才回答。“呃我、我还在练球有什么事吗?”

    练球!可是从他电话里传来的背景声音不像啊,还有车子的喇叭声哩!

    她心中虽觉有异,但并没有提出质疑。

    “呃”听到他还要练球,她原本想挂掉电话打退堂鼓,但看到姐姐警告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我、我的腰拉伤了你能不能带我去看医生?”

    他听完后,急急追问:“怎么会拉伤的,严重吗?”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了的关切之意。

    “还好,不是很严重,我自己去看医生就好,你继续忙你的吧!”她不想让他操心,所以没有说出全部实情就急着收线,以免不小心哭出来。

    人在痛苦的时候,感情特别脆弱,只要有人稍加关心,就容易感动落泪。

    “欸!你干么不让他来?”青枫非常不能理解她的行为。

    “我不想麻烦他。”纵使已交往快四个月,但她的心里仍不踏实,不敢随便跟他撒娇,将他当成另一伴来依靠。

    青枫不解地反问:“麻烦什么?男女朋友不就是这样吗?有什么好怕麻烦的?”

    “你不懂”这是她卡在心中的结,需要她自己才能找到答案。

    这段维持长久的单恋突然有了交集,至今她仍难以相信自己的幸运,无法接受这是事实。

    尤其是他从没跟她说过“爱”这个字眼,更是让她心中的不确定感越来越强烈,不禁老是怀疑他跟自己在一起的动机。

    没错,交往的这段期间,他从没跟她说过什么对于未来的承诺,甚至也没有较亲密的行为,最多只是接吻而已,这也是造成她心里不踏实的主因。

    难怪她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感觉,就像是结婚七、八年的老夫老妻般平淡,一点也不像是热恋中的男女,少了一份激情。

    难道是她对爱情的要求过高?

    “算了,我也不想搞懂你那颗怪脑袋。”青枫放弃弄清楚妹妹的想法。跟男孩子气的外表不同,丹枫的心思太过细腻,近乎吹毛求疵。

    “倒是现在,你要怎么去看医生?我可是先说好,我抬不动你喔。”

    “没关系,我现在觉得比较好了,已经可以动了。”她撑着青枫的手,靠着自己的力量慢慢地站起来,虽然腰还是微微弯曲、不敢伸直,但起码可以站立。

    “姐,帮我叫部计程车,我自己去医院就可以了。”她脸部痛苦地扭曲着,光是站着就已经耗去她大部分的力气。

    “好吧。”青枫无奈地将她搀扶到路口,叫辆计程车,让她独自上医院。

    青枫站在原地看着计程车载走丹枫,心中不禁有几分感慨。

    真正的恋人不是应该相互依赖、相互扶持的吗?

    丹枫对待伯恩的态度好像太过小心翼翼了,这样的相处算是正常的恋爱吗?

    般不懂呐

    。

    丹枫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慢慢地来到大马路边,准备叫计程车回家。

    刚刚在医院打了止痛针,又做了一些热敷处理,她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起码可以不用靠人搀扶。

    费了好一番功夫,她总算走到车流量较大的路口,正当她要挥手招揽计程车时,却突然看见伯恩在马路对面,而且他的身旁还有一个女人

    一个身材娇小玲珑,长得很漂亮的女人!

    他们俩相倚相偎,举止亲匿,看得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单纯。

    “他不是说要练球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她双眼的视力都是二,不可能看错。

    况且她也不可能认错人,因为他可是她暗恋了十几年的爱慕对象哪!

    被她无意识拦下的计程车司机,苦候了近一分钟后,终于忍不住摇下车窗,恼怒地吼道:“小姐,你到底要不要坐车啊?”

    司机的怒吼声,总算震回她的神智,抬起头再度看向对街,发现早已不见他们的踪影。

    她心慌意乱地拄着拐杖,拚命伸长脖子望着马路对面,努力想要找寻他们的背影,但是任她差点扭伤脖子,还是一无所获。

    “小姐!”司机又再度吼人。

    “啊!对不起”行动不便的丹枫慢慢移动步伐坐上车子,打起精神报上地址后,任思绪游离,事实上是她的脑袋已经净空,徒剩一片空白

    她甚至不知道车子已经到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房间的,当她再度回到现实时,这才发现她已躺在床上,泪流满面,枕头套上还有泪湿的痕迹。

    原以为自己是他感情生活的最后一人,没想到

    看来,是她太自以为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