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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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的黑巷中,有两个紧张的人影半跪在一间木屋前。两人似乎正急切地在敲开什么,不是很清楚。

    然后,那个较高大的影子,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使劲一推那木屋的小门,它开了!

    拿着手上的手电筒向内晃一晃,屋里除了一张桌子和几个木箱子外,似乎只剩空气了。但那高影不敢大意,又仔细地把木屋里,上至天花板的小吊灯,下至地面上的每一寸砖瓦都不肯放过地照了一圈。终于,高影子在桌底下发现了一枚塑胶炸弹。由它的透明板块下所见到的成分,其威力虽不至于炸得这木屋满天飞,却也能使之面目全非。

    非常、非常小心翼翼的,那两个人影熘进了木屋,跪在桌子边,借着手电筒的光线开始着手拆炸弹。由两人的技巧及速度来看,想必都是老手了。

    几分鐘后,那尚未启动的塑胶炸弹终于被“分解”了。现在即使按下启动器,所读出的也只是拿来计时的秒数而已,可以十分确定:此枚炸弹再也不会危及任何人的性命了。

    两人同时鬆了一大口气,在此之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哪!

    在两人的安全都无顾虑后,高影子首先开口:“秋晨,你还好吧?”低沉的语气中无时不露出深切的关怀。

    “我很好,没事,起码声音还在。”那名叫秋晨的女孩调皮地说。从手电筒的灯光中,可看出她是个东方人,及肩的黑髮配上水汪汪的黑色大眼睛、小巧而挺的鼻梁,及两片薄厚适中的朱唇,不满一六五公分的身材。虽谈不上什么倾国倾城、国色天香,但也清秀甜美、恬雅可爱。可以说,用“诗”来形容她会更合适。

    而另外一个,显然的,他是欧洲人,也许是西欧人吧!深茶色的短髮,温和的黑眸,古铜色的皮肤及壮硕的身材,显示出他是个热中户外活动的人。

    “秋晨,你不觉得这次行动似乎太容易了?黑天使贩毒组织集团不可能搞这种小儿科把戏,这不像是他们的作风。”他怀疑的说。

    “说得也对,但也许他们知道这一次失手了,来不及给咱们轰轰烈烈的奋斗的机会吧!”

    “这也不无道理。俗话说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就像你们中国古代的关羽大意失荆州,而黑天使则是大意失墨西哥了。说不定从此之后,他们这条经济命脉要从此中断了。”

    “喂!就快不是你们中国,而是我们中国了。不要忘了半年后的订婚典礼啊!”“当然,”他笑着拉她坐到他大腿上“未来的老婆大人,我哪敢忘了这终身大事呢?就算是睡着时,也都铭记在心啊!绝对不敢抛之半秒!”

    “真的?!”她斜睨他。

    “真的!我发誓!以人格担保!”他认真地举起一隻手做保证。

    “很好,我相信你。”她也举起手以半开玩笑的态度起誓。

    就在两人卿卿我我,什么也没注意到之际,木箱子传出了滴滴答答的计时声。直到最后的数秒鐘倒数计时,他们才自欢笑中清醒。

    但,太迟了。

    他们两人夺门而出之前,最后一声“滴答”无情的响起,顿时噪音大做,火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蔓延开来。秋晨只依稀知道有人用身体护住她,及一片深红刺目的火海

    “不!”秋晨大叫一声,自床上弹跳起来。

    她又作梦了。

    自从那场意外到现在,已经足足过了一个月了。但她还是天天作梦,日日恶梦连连。就连白天没事时,脑海中也总是出现那天的情形。

    她下床走向小茶几,拿起一个金边相框。框中是她和伦迪的合照,她看他笑得那样开心、那样温柔,老觉他不像是已经死去的人。

    “伦迪”她用手指拭去刚流下的泪“为什么呢?”

    那件爆炸发生之后,秋晨在病床上躺了两个多星期。等她醒来,上司麦肯?陶恩森才把这件事自始至终、彻头彻尾的告诉她。

    那天发生大爆炸之后,hmb的人员以超速度上前去解救,但火势蔓延得实在太快了,一时之间连他们俩在哪里都找不着。直到大火被控制住,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等到好不容易搜寻到他俩时,只见伦迪用他的身体护着秋晨,因爆炸的威力使他的背部碎烂得惨不忍睹,送医急救后不治死亡。但所幸的是,因伦迪的牺牲,使秋晨只受了一点轻伤而已,所以才能在短短的两个星期内復元。

    秋晨清醒后得知伦迪已死,曾有几度想自杀的意愿,但都被復仇的目的止住了。

    叶秋晨的童年,是在育幼院过的。

    她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只有一隻心形怀錶内的妇女照片陪伴她。从院长那儿得知,在她一岁时,她母亲一个眉清目秀的女人抱着她来到这育幼院前。那时她母亲身怀重病,脸色苍白、步伐蹒跚地抱着白白胖胖的她来到育幼院的门口,却不幸昏厥过去了。

    直到隔天清晨,她们才被院长发现,但她母亲因发烧不治而死了。死前,她含着泪拜託院长照顾这个小女婴,并从枯瘦的脖子上拿出一隻古典秀气的小怀錶,要院长在秋晨长大后,戴着它怀母。

    当院长问这女孩的一切时,她母亲只来得及说出:“她刚满一岁叶”便垂下了头、断了气。

    由于时间正好是秋天的早晨,所以院长干脆就叫这女孩为“叶秋晨”秋天的清晨,多诗意的名字啊!

    人如其名,秋晨长大后确实就如秋天的早晨一样,令人感到清新、优雅。而且她自小就天赋异,学习能力强,又慧心乖巧、兰心蕙质,因此特别惹人疼惜。

    一直到她八岁以前,都无忧无虑的在育幼院生活着。直到她八岁又两个月时的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里,一阵大风吹倒了烛台,而十分不巧的是,它倒在竹蓆上!剎那间,火势熊熊的燃起,吞噬了桌子、椅子、书本,又因风大,火苗更是贪婪的烧尽了一切。

    等到大家从酣眠中骤然惊醒时,已经太慢了。

    大火熊熊地从这栋烧到那栋,从客厅燃到卧室。来得及逃生的人寥寥无几,更别说是灭火了。

    而在这幸运的人之中,秋晨也是其中一位。

    当她正沉醉在美丽的梦乡之中时,一声尖锐的叫喊打醒了她的美梦。睁眼一看,大火正爱恋地烧噬着她的床脚,顾不及披上外衣,秋晨马上连脱带拉的催着她身旁那个才四岁大的小男孩夺门而出。

    离开房子后,跑出来的人马上被载上救护车,开往市立中心医院。

    从医护车的玻璃窗向外看,只见塬本是一栋栋平房式屋子的育幼院,顿时成了波涛汹涌的火海。以前那种平静安宁的气氛遗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喧嚣杂闹的叫声。

    秋晨及其他几个孩子、老师是死里逃生的天赐幸运者,而院长却在解救孩子时,不幸丧生了。

    虽说秋晨他们是平安,无性命顾虑,但每个人也都有些微的灼伤或被浓烟呛到,所以他们也都在医院休息了数天。

    因育幼院被火烧毁了,孩子们也都不晓得该到哪儿去。所幸有另一间幼儿院同意收养他们,才得以有安顿的地方。

    到了秋晨近九岁时,有位衣冠楚楚、面容和蔼的法国老绅士领养了她。这位老绅士是hmb的一员,只是人已年迈,早就煺休了。

    “hmb组织”是一个无国界的打击犯罪组织,属于世界性的私人集团,由世界各国的财团大公司暗地捐助的。他们并不公开行动,因此在一般人眼里,他们像尼斯大水怪一样,若有若无。

    他们的工作以取缔毒品为主,垄断毒贩的往来。当然,他们并不是一年叁百六十五天都在为此事奔波,其中的成员都有自己的工作或职业,上至一般工作者,下至学生都有。也许他早上在教书,到了晚上就摇身一变为hmb间谍人员。而且任何一国都有无数他们的人存在,以致办起事来就分外容易了。

    当然也有把此当成是毕生工作的人,像领养秋晨的老绅士、上司麦肯、伦迪等,其中hmb的首脑人,除了麦肯及一些上级干部之外,没有人知道,就连叶秋晨也不例外。

    hmb的歷史已经有数十年了,由于他们的赞助者是世上大财团的老闆,所以他们的行动不受国际刑警的束缚。但他们的人绝对是奉公守法、不任意滥用职权的,以致国际上知道这个组织的人,都十分信任他们。

    秋晨被老绅士领养后,就过着异于往常的日子。

    首先,她的学业已不像在育幼院时自在轻鬆。因为她在育幼院要做的事很多,没时间去研读;再者,育幼院本身就不是一个标準的教育场所,所能教授的资讯有限。

    所以,她必须趁现在,花比别人多两倍的精力在功课上;而她的学业又不比同是小学二年级的人那样简易,得花比别人多好几倍的时间下去学习。除了正常二年级的功课外,秋晨还得学习英语、法语、德语及义大利语;还得利用课余时间认识科技;还得

    总之,她的生活便是在求知习新中过的,极少有应得的游戏时间。但也塑造了后来她在各方面的领域上,比别人更高一层楼的成就。

    像现在,她虽只是大学二年级的学生,但在科技知识水準方面,远超过了已毕业的某些人士。就像俗话说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此话在她身上,便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例子。

    是大学生又是hmb人员的她,在十八岁那年认识了伦迪?马修?莫洛里,也是hmb人员,大她五岁。他们是在一次侦破“地中海精灵”贩毒案件中认识的。他的信心、他的勇气和智慧吸引了她,又他的个性温和、体贴使他俩更为接近。在交往两年后,他们发现彼此是最适合自己的终身伴侣,遂决定在半年后订婚,然后等秋晨满二十二岁时再举行婚礼。

    而此次他们决定:在解决“墨西哥黑天使”贩毒案件之后,要抛下一切俗事,好好地去加勒比海玩上一、两个月,然后筹画他们的婚礼。

    谁知道,却发生了这种不幸的事。

    秋晨知道,假使没有她,伦迪绝对来得及逃出小木屋。可是,却为了自己,丧失了他宝贵的性命。

    眼睛盯着相片,秋晨的眼眶又湿润了。童年的火灾及木屋的爆炸一幕幕闪入她的眼里,一切心酸的往事又重现心上。

    她放下相框,又伸手拭掉眼泪,强迫自己放鬆心情,深唿吸一口气。

    勉强露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微笑,她又躺回床上去。

    “要有信心,秋晨,”她自言自语道“明天你还得去迎接一个新的搭档呢!”

    然后,替伦迪报仇。

    带着愉快的心情,她沉沉睡去

    梦中,她彷彿看到伦迪的微笑呢!

    只不过,她看不见、看不见有一个更大的恶梦在等她。

    是一个充满危险、刺激、又甜蜜的梦。

    藏在她和另一个“他”之间。

    一个深深、深深的梦

    伦敦

    伦敦,是个多雾的城市,几乎不论早上、晚间,都瀰漫着灰白白的青雾。

    在一栋一看就知是高级住宅的别墅里,头髮斑白的麦肯?陶恩森正边搓着手、边不安的走来走去。

    “狄克,不是我不让你去,只不过”

    “怎样?”另一位同在此房里的人开口。这个年轻人看来顶多二十多岁,棕髮及一双吸引人的蓝眸正不耐烦的看着在他面前徘徊不停的麦肯。

    “你记得上次吧?!”麦肯?陶恩森像是找到救星似的勐然打住迂走。

    “什么上次?”

    “就是在南非时的那次,你曾掉入yers集团的陷阱。虽然后来你自己救自己出来了,但左手臂差点儿送掉!”

    “那又何妨?值勤时受一点伤是十分正常的,不构成阻止我的理由。”他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就是因为你有上次的纪录,所以你父亲不忍再让你身困险境了。要记得,你是他唯一的儿子啊!你要是因出任务而遭遇不幸,我要如何给你父亲一个交代?”

    “麦肯,我已经二十五岁了,什么世面没见过?纵使再发生一次yers事件,我一样能应付!”

    “但”

    “别再但是不但是了,反正这次的黑天使贩毒组织集团事件,我铁定是要参与了!”

    “狄克,我拜託你别为难我了。要是你真的有什么意外的话,遭殃的可是我!你明知道你父亲”

    他的话被狄克眼里的愤怒打断了。

    “又是我父亲!天啊!麦肯,你何时能能。算了!我就是要去,连我父亲也无法阻止我!”

    “真的不行!”这次麦肯表现得比以往还坚持。要是平常,在狄克的死缠活缠下,他早就答应了。

    “麦肯,不是我父亲的关係吧?”他开始怀疑了“以前纵使再危险,只要我尽力争取,都可有结果的。而你今天却超乎异常的保守,一定还有许多其他我不知道的因素吧?抬出我父亲只不过是一种藉口吧?”他问。

    虽然麦肯极力要对他的话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样子,但他是个老实人,一切都盛在他的眼里。

    “对吧?麦肯。”

    他还是沉默不语。

    “麦肯!”

    “好吧!”在狄克的催促下,麦肯像是“拚了”似的深吸一口气,开口“因为,在这项危险的行动中,我们有个能力几乎可媲美你的同仁,因不慎中了黑天使贩毒组织集团的诡计,和他的伙伴被炸了;所幸他的同伴平安无事,只在医院住了两星期,而他却身亡了。”

    “当真?!”狄克的语气十分不信,这也不能怪他,因hmb在近几年都未曾听过有人因出使任务而死亡。

    “我知道你不大相信,但黑天使是近几年来我们碰到最厉害的对手。”他嘆口气“他们与我们前几年所遇到的贩毒组织集团完全不同,他们作案的手法要高明多了,行事也较谨慎。总之一句话,他们既聪明又狡猾,要逮住他们比登天还难!”

    “那死去的是谁?”

    “你以前的一位朋友,高中时的,你风流他守法。”

    “我没印象!”他直截了当的说,想马上知道答案。

    “你们曾经一起破过大西洋岛贩毒专案。”麦肯似乎有些为难,一直在跟狄克打马虎眼。

    “到底是谁?!”其实狄克的心中已浮起一个答案了,但他拒绝相信。

    “伦迪。伦迪?马修?莫洛里。”

    事到如今,不管了!麦肯一口气都不敢歇的吼出答案,至于后果,他不想去甩它了!

    “伦迪?”他重复一次“伦迪?不可能吧?那个胆大心细的傢伙会死于不慎?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我不信!”

    他疲倦的摇着头。

    伦迪?马修?莫洛里是他最赏识的一个人,从小到现在,他所有的朋友中,就属伦迪?马修?莫洛里最像一个男人。有勇气、有骨气、诚实、不拍马屁的个性,总使他在狄克的那酒肉朋友中鹤立鸡。而狄克也因此十分欣赏他,才带他入hmb组织。结果,他却因此而死了!

    “喔!懊死!当初我要是没逼他入组织,他也不会有今天!”狄克后悔的握拳击壁。

    麦肯不语,任他发洩情绪。

    “那么,”他恢復正常后,转身对麦肯说“你更应该了解我的心情。无论如何,这个案我接定了!他的搭档是谁?明天我去找他。”

    “可是我已经另有安排”

    “取消!”

    “好吧!”麦肯又吸了一口气“呃呃,伦迪的搭档叫叶秋晨,是个台湾人。”

    “叶秋晨?”他用“中文”唸了一次“这是女孩的名字啊!”“没错,她是一个女孩。”

    “一个女孩?”狄克的音声提高了半个调子。

    “是的,一个女孩。”麦肯复诵。

    “他跟一个女孩合作?!”

    “对,没错。请你放小声一点,我老了,不能接受太高的频率分贝。”

    “一个女孩!”他总算接受了这项事实,但仍不可思议的摇摇头。

    “你不要小看了秋晨,她的能力可是在你之上的喔!”

    “在我之上?一个女孩能有什么能力可以在我之上?”他嗤之以鼻“女人都是一个样,爱撒谎、爱哭、爱闹,中国有句俗话:一哭二闹叁上吊!真是把古今中外的女人形容得一清二楚,而且更糟的是,现在的女人似乎没什么羞耻心,连保守的东方女人也都太过开放了。”

    他任意的批评使麦肯皱起了眉头。

    “狄克,我不认为秋晨是这种女孩,最起码从我知道的她来看,她仍旧是较持古老观念的女孩儿。而且,假使她的个性如同时下的女人一般,我想,眼光甚高的伦迪不会爱上她的。”

    “爱上她?!上帝!”狄克做了个甚是夸张的姿势“女人都一样!”他依然下相同的评语。

    “你会这样认为,是因你所生活的圈子里尽是这种女人,所以才给你这错误的想法。你应该到另一种环境,去接触截然不同的女孩儿,就会了解我的意思。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你这么不喜欢女人,怎么会有霍克(即猎鹰)这种外号出现?”

    “那是记者们无聊,閒着没事做,专门替别人取外号,也不管受害人接不接受。”

    “话是没错,但如果你没去拈花惹草,他们又怎么会替你取这种外号呢?”他戏嚯“霍克,即是猎鹰,凡被他看上的猎物是绝对跑不掉的。”

    “够了,麦肯!”狄克沉着脸回答。他很了解这个长辈,麦肯自小就疼爱他,但也特别爱开他玩笑。

    “好,好,回到正题上。明天你就必须去会秋晨,所幸她人正好在伦敦,不需飞到台湾去找她。好了,早点睡吧!明天要做的事可是一大堆呢!”

    “等一下。她不是台湾人吗?怎么会在伦敦?要静养也该回她的国家啊!”狄克不想让麦肯这么早回去,刚听到伦迪逝世的消息,希望有人能陪他聊聊。

    “她在台湾没有亲戚啊!她是一个孤儿,由我们的前辈亚格在台湾一手带大的,现在他又死了,所以秋晨可以说是孤苦无依了。不过幸好咱们的老闆好心供她一切,诸如让她继续上大学及”

    “她还在上大学啊?!”狄克讶异的打断他。虽然他自己也知道“hmb组织”是上从工作人士、下至学生都有他们的“间谍人员”但由于叶秋晨曾经是伦迪的伙伴,所以他也就分外的关心。

    “是的,二年级。成绩可是一等一的棒。能在不是自己国度的大学中获得如此的成果,想必脑袋里一定是真材实料的。”

    “也许吧!”他仍旧有点不屑讚美她似的。“麦肯,”他说道,语气中带点要求的意味。“把伦迪死前的情形告诉我吧!”

    他很想多知道一些。自己最好的朋友去世了却过了那么久才得知,令他的心里产生一种愧疚感。

    “一个月前”

    “什么?!他死了一个月了?!”好朋友死后一个月才得到消息,使他的心里更加难过了。

    “对,一个月。我没告诉你吗?”

    “没有!”

    “好啦!控制一下脾气。再打断我的话,就不说了!”

    见狄克面有难色勉强地点点头后,麦肯才满意地继续叙述下去。

    “一个月前,我们hmb的情报人员传回正确的消息:黑天使将于五月叁日夜晚,在墨西哥一家茶色小木屋中,放置数箱的海洛英,隔天清晨将有人到那里取领。hmb人员立即派遣一个自愿队于叁日夜晚打算先下手为强,却不幸罹难了。而这组两个人的自愿队员便是伦迪和秋晨。”他停下,倒了一杯琴酒一饮而尽“他们出发前曾事先请了两个月的假期,打算这次任务出使完后,再一道去加勒比海游玩。可怜这对璧人,无缘无故地就被拆散了。”

    站在他对面的狄克,静静地听他把这意外从头到尾述了一次,才莫测高深地送他出门。

    “对了,狄克,你应该把秋晨的资料身分弄清楚,我给你她的人事密码。”语毕,他掏出笔在他的留言条上写下几个英文字母及数字,递给狄克。

    “搞清楚后早点睡,明天早上十点我会再来跟你聊一聊,下午要到本部去会叶小姐,好好睡吧!”

    麦肯走后,狄克从口袋拿出那留言条,走向“个人工作室”

    里面的设备可真是有够齐,最新型的个人超级电脑、印表机、打字机等各种机器必需品。

    他坐在电脑前,修长的手指急速地打入了几个字母及数字,没过多久,萤幕上便显示出秋晨的一切资料:

    姓名:叶秋晨

    性别:女

    籍贯:台湾新竹

    电话:二八七叁叁叁五

    住址:英国伦敦汉士娄区克兰佛街7号

    案母:不详(母亡)

    就读学校:剑桥大学

    任职:hmb特级人员出生年月日:西元一九七一年十一月二十九日

    二十一岁!好年轻的女孩!狄克在心中暗想。

    这样就够了,狄克随手关闭并消除电脑的萤幕。

    翌晨,当鐘上的时针指向十点整时,门铃準时响起。

    “早,麦肯。”

    “早,狄克。我把黑天使的资料带来了,我想你应该用得上吧?”

    “是的,谢了。”他转身从麦肯手中接过一个公事包,走向沙发。

    麦肯脱下西装外套,将之披于门边的衣架上,然后走向酒柜,倒了两杯雪莉酒,把其中一杯递给坐在沙发上的狄克。

    狄克端起那盛着金黄液体的高脚杯啜饮一口,从黑色的公事包拿出一叠资料,专心一致地看着:

    黑天使贩毒组织集团

    首脑:不详

    成立时间:西元一九七0年

    本部:巴西(实际不详)

    主要贩毒地点:墨西哥、阿根廷、中美洲、香港等地

    开始通缉时间:一九九一年

    主要执行任务人员:伦迪?马修?莫洛里(已死)、叶秋晨

    补充人员:处理中

    “麦肯,”狄克疑惑地抬头看他“你不是说黑天使是近几年才碰到的对手吗?怎么他们成立时间是二十多年前?”

    “没错,他们的确是近几年才碰上的。在此之前的十多年因黑天使仍不构成威胁,所以我们并没特别去注意。直到前几年为止,不晓得什么塬因,黑天使却慢慢地扩展到全世界。截至目前,它在亚洲的生意虽还只在香港一带,但再过几年就很难说了。”

    “假使他们真的如此狡狯,为何只有这两人负责?就算当初的工作人员是自愿的,看这情形也该再加几个人下去帮忙吧?”

    “因为够资格担任这重大责任的,只有伦迪和秋晨啊!其他的人不是经歷太少,就是技能不足。”

    “嗯!”狄克听完麦肯的述,陷入一片沉思。

    依照他们现在所拥有的资料来看“黑天使”虽然歷史悠久,但因在创立的前十几年只是一条无伤大雅的小虫,所以也就没特别去注意到他们。但近几年来忽然有许多也是毒品互贩的集团开始跟“黑天使”做起大宗的生意。而就在这短短的几年之间,它由一条虫一跃成为一条龙;範围也从只在中美一带扩散到全世界。

    唔,他们果然很奸滑。狄克心想。

    从他的经验来判断,这种集团绝不可能在短短的几年内就扩大到这种地步。

    很明显的,在此之前毫不起眼的十多年里,其实只是“黑天使”储存实力的时间。以备应付日后。所以想必他们一定都小心翼翼的行事,不越界、不展示,尽其所能地隐瞒,直到他们已经确定可保留一切,才敢明目张胆的做生意。

    “麦肯,现在是什么时候?”

    “再十五分就正午了,干嘛?”

    “没怎样,咱们去吃顿午餐,你介意吗?”

    “当然不,走吧!”

    伦敦市区的正午,晨雾早已散开了。由于英国位居中高纬度,因此纵然是春末夏初,气候仍然怡人。

    “麦肯,你说叶呃”“秋晨!”

    “对,你说叶秋晨拥有参加扫荡黑天使的资格,可是昨晚我看了她的档案,才二十一岁而已,怎么可能有这种能力?”狄克毫不含蓄地说出了他的疑惑。

    “这一点嘛,以前也有人提出这个问题,但找不到比秋晨更适合的人了,只好作罢。反正秋晨的确有担当这种重大责任的能力及毅力。”

    “我总觉得不太可能。”

    “在你正式瞧她一眼后,你的疑点就会更大。她看起来是那样的娇柔、弱不禁风,可是她的个性却是坚强、百折不挠。”

    “我在电脑上看过她,只不过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之,我是不大相信一个女人能做什么事的。”狄克还是用他以往的态度批评秋晨。

    “狄克,你太沙文主义了。”麦肯听见有人如此的批评秋晨,心里老大不高兴“秋晨也算是我带大的,因此我对她十分清楚。记得以前的xpi、火凤凰及天空eg案件吗?当初的破案人员办了好久都未成功,结果我把案子给秋晨负责,她只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就把叁个一再拖延的悬案给侦破了,那时她才高二呀!”

    “喔?!”狄克似有些不信的挑高一道浓密的眉毛。

    “信不信随你啦!”麦肯险些被他气得翻脸。

    “好吧!好吧!”狄克摊开手无奈地说:“我能怎样,只好相信你了!这么大的人还在闹小孩子的脾气。”

    麦肯翻了一个白眼,自顾自地吃完了午餐。

    实在不晓得要拿这位长辈如何,狄克只好赶紧转移话题“不要生气了,麦肯。吃饱就得去会那位叶秋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