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范伦汀娜的车停在外头,车门是开的,她在等智子上车,她瞅着智子眼底的伤痛。

    “你终于尝到我当年的苦了,知道我是怎么被他们俩折磨着。”她面无表情地说。

    智子睇着她,她不像个坏女人,她只是恨他,她要复仇,她要令他痛苦。

    没有爱情的女人的快乐是残缺的,因为可以恣意温柔,姿意娇纵的能力无处发挥。

    “那年我十五岁,我们在大溪下游烤肉,还搭了帐篷,”三人一块露营,是多美好的事。夜晚突然下起大雨,原本干枯的河床一瞬间暴涨起来。帐篷虽搭在高处,但半夜也开始进水,水流一直渗透进帐篷中。我和黛芙妮一人倒在他怀中一人枕在他腿上,在那二尺半的空间是我有生以来最大的幸福。”

    她语调平稳地说着,却令智子悲从中来。

    谁错了?错的到底是谁?

    “你恨黛芙妮夺走他的爱?”智子能体会这感受。

    她微笑。“这世上所有事都不公平,感情最最是。我姐姐黛芙妮毫无付出,她甚至不爱秀雄,她却得到他的一切,他用青春替她照顾女儿,我再再努力付出所有也得不到他一丝爱意,恨如何不产生?我不甘心。”

    智子瞅着她,她语调没变,依然温柔,一个人能把情绪控制到这种地步。

    那恨已渗进骨子里,她怎会不明白,只是性烈的智子怎么也做不到,阴毒在伤别人之前会将她的五脏六腑先毒麻掉,她学不会也不敢学。她已经够堕落了。

    “你最终的目的还是要他爱你的,是不?”因为她的冷淡,智子也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极好,虽然彼此是敌人,她至少有人格,即使坏到底了,她还是个人。

    智子不会用对畜牲讲话的方式对她。

    范伦汀娜妩媚地眨着眼,点燃了烟斗,一举一动无一处不美。可是她的心像晒的豆荚,里头是空的。

    “我得不到就会毁了他,没有其他的路走了。”

    她的恨累积太久,像瘀黑的血,污染了她美丽痴恋的心境。

    “你原本是美丽的,不论是外貌或内心,但秀雄毁了你。”智子平静地看她。

    “你是个可怕的敌人,如果你不爱秀雄那多好,我们至少可以当知己。”

    “我不可能因为你这么说就放弃秀雄的。”

    她眼中闪过一抹杀气,依然媚丽地微笑。“如果我要杀你呢?”

    用这么娇的语调,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她在开玩笑,但智子知道她是认真的。

    她不怕死?错错错,死亡太可怕。

    她依恋活着的感觉,但如果没有秀雄,她永远都是快乐自在的白鸽,然而秀雄像黑夜,爱上黑夜的白鸽早已迷失了方向。情愿堕落。

    是爱情给她的勇气,智子骄傲地仰头瞅着范伦汀娜。

    “如果你要杀我,现在就可以下手。”

    她讶异智子的反应。“你不怕死?”

    “我很怕死,但我更怕失去秀雄,你随时都可以下手,我活过今晚之后会写下遗嘱的。”

    智子的倔强绝对不下于她,即使外表看起来柔弱,但她决不认输。

    “如果不爱他,难道你不能活?”范伦汀娜疑虑万分。

    “不是不能,是不想,你呢?没有了他,你活的开心吗?”

    范伦汀娜难得失控地大笑起来。

    “我已经很久不明白,要如何做才能开心了,也许杀了你之后我会开心一些,至少离我编织的梦想又近了一些。”

    “也许你的目标是错误的,你改变不了秀雄的。难道和他同归于尽会使你快乐?”

    她阴毒地笑着。“我快不快乐是另一回事,至少他也不快乐,只要他陪着我,我就能感受一丝幸福,也许只有一瞬间一刹那,生命还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就让我成为那些朝生暮死的昆虫吧!”

    她比智子堕落得深切。

    “你不会成功的,祝你早日觉醒。”智子下车,夜幕已黑沉,星光忽明忽暗。

    范沦汀娜欣赏地说:“我舍不得杀你,真的,你是另一个令我欣赏的女子,可惜你命不长了。”

    智子无所谓地耸肩,牵着自己的脚踏车离去。

    谁知还没到家,一个陌生人影闪出,狠狠地捅了她一刀。

    那人是阿健,小雪的生父。

    他咬牙切齿地说:“这只是给你一个教训,叫你下次别太嚣张,我如果拿不到钱,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智子一手扶着伤口,一边嚷着:“那你最好杀了我,要不,你永远拿不到钱“永远。”

    智子说完就跑,她宁可死在范伦汀娜手里,也不要死在这人渣手上。

    巡逻警车正好经过。智子大叫:“救命啊!有人要杀我。”说完她便因紧张且劳累而昏厥过去。

    再醒来时秀雄已在智子身边。

    他见智子清醒,紧紧地拥着她,智子见他焦虑紧张的模样,轻笑道:“你没哭吗?那我伤的还不够重嘛!”

    他既心疼又气恼。

    “你还笑得出来,还有心情胡说八道,我真是服了你了。”

    “见你着急真好,不过好可惜,你没哭,为何不为我掉泪呢?如果你哭了,只要一滴眼泪,我也心满意足啊!”他眼里的忧郁逐渐加深,越来越浓。

    “也许强留你在我身边是个错误,我不该留你的,这根本是害你。”

    秀雄爱怜地摩挲智子的脸,把她当成孩子般宠爱。

    “你啊!越看越美。”他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哪里美?”智子受了伤躺在医院怎么还会美呢?真怪了,她想都想不通。

    “灵魂美,早就超越了外在的美。我觉得你对我的重要性,一日胜过一日,你的爱已渗透到我生命里,叫我害怕。”

    “害怕什么?难道你不想我爱你?”她哀吼着。

    “不,恰恰相反,我渴望得到你的一切,却又怕你有一天看清了一切就会扬长而去。”

    “我不会。”智子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将头贴着他的大腿舍不得放开。

    “你既倔又烈的,很难说,也许我有一天又惹火你,你难保不会遗弃我。”

    她不放开他,人缩成一团,白皙的脸摩挲着他的腿。

    “我什么都没有,没有绝世容貌、学识、家世、才华,什么都没有,除了一颗至死不悔的心,一份坚强的毅力一无所有,有了你之后,我知道我再也无法回到之前,是你丰富了我贫乏的生命。”

    他握着智子的手微颤着。她知道他也许是深深感动了。

    “我在想你是不是已经有点爱我了?”智子仰起头来,直视他那一泓如深潭的眼神。

    秀雄畅笑着,笑得眼泪差点掉出来。

    “能不能停下来,有一刻脑中别猜想我的想法?”

    智子深情地轻抚着他的脸,想了很久才说:“如果你希望,我会尽量,但恐怕做的很差很差!因为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要怎么做才能真正得到你的心,真正让你爱我,越来越深,不管是吃饭、睡觉、上厕所,或其他时候,我是为你而活的,每一刻钟里”

    他的泪顺着眼眶滴了下来,虽然只有那么一滴,但她心里的震撼大得叫她哑了嗓子。

    “你不相信,所以笑得掉泪吗?”她轻咳了两声,想叫自己镇定。

    “我这辈子只哭过一次,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伤心得痛哭,而这次是为你的傻,我有什么好呢?多年没付出过真心的我,早就忘了自己还会感动。”

    “那是因为你开始融化了,心里的冰山开始解冻,你才听得进去我的声音。”

    他把她的上半身抱回枕头上放好,眼中灿光四射。

    “我第一次看见你,以为你只是个大孩子,童心未泯,你的外表有一种天真稚气,不是很热情的那种,反而是有点离世孤冷的神韵,以为你该是软弱需要人呵护的,哪知你时时刻刻都在保护我。”

    “我保护你了吗?”她自己都不知道呢!“为何给你这种感觉?”

    “你像个天使,我的守护神。现在你受伤了,换我来守护你。”

    她玩着他的指头,嘟着小嘴。

    “你要守护我,还要把我送走?我没看见你会很想你耶!怎么办?”

    她根本不想他离开她,完全不想。

    “又没多远,就在东京,我有空就会开车去看你和小雪的,好吗?还有件事我已经做了却没告诉你,不知你会不会生气?”

    智子眼瞪得好大,紧张地问:“什么事?”

    “我向你父亲提亲了。”

    “是吗?”她露出笑脸。“我父亲说要多少聘礼?”

    他露出诡异的笑容。“他说他的女儿非常顽劣,有人肯要就不错了。”智子掐他的手,他痛得大叫:“拜托,你是病人耶!哪有病人的样子,别乱施力,小心伤口裂开。”

    智子一听稍稍紧张,看了一下伤口,忍不住哀哀叫。

    “惨了,惨了,肚子破了一个洞,缝的这么难看,以后不能穿比基尼了啦!”

    “没关系,反正你也没身材可言,穿什么比基尼。”他竟然好意思朗声大笑。

    智子不满,伸出五爪准备对他施功。

    “喂,中森老头,请你搞清楚状况,我还没嫁给你耶!随时都可以悔婚,你最好多多巴结我,讲多一点甜言蜜语,知道吗?”

    他看她真动气了,急着安抚她。

    “好好,我想一下。”他眼珠打转着,思考了半天,竟说:“你很凶悍。”

    智子眉头皱了起来。

    “凶悍算优点?”

    “当然算,替我赶走女人嘛;还有身材不好”他还没讲完,智子火山就爆发了,这混球存心想气死她。

    “身材不好算什么优点?”她看他怎么瞎掰。

    “算啊,让我禁欲嘛,瞬间就恢复一个漫画家应有的气质了。”

    “还有呢?”到现在都没讲出半句像样的好听话。

    “脸蛋”

    “怎么样?”她顺手已准备抽出枕头揍他。

    “非常非常性感。”

    “是吗?”听到性感两字,她乐得眉开眼笑的。“很性感?你确定?”

    “确定,眉如峰,眼似琉璃,鼻如弯月,高高翘翘的,嘴尤其性感,像樱花瓣,很有型,柔中带刚,还好你脸圆,要不,就不会这么特别耐看,让我越看越爱,还有你有一颗感性的心,执意痴烈的魂,叫我无时无刻不因你而惊奇。”

    “真的?”女人一听到甜言蜜语,才不管真假呢!她只是想再多听一些,所以才发出问话。

    “百分之百,我从不说假话,你太适合我了,来,先把这戒指戴上。”

    “戒指?”她笑灿了眼,屏着气伸长了脖子看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红丝绒的盒子。

    好兴奋啊!笑眯眯地渴望着他打开。

    “这不是订婚戎指,不过它很适合你。”

    她脖子伸得像长颈鹿都疫死了,他还不打开。

    “不贵,但非常可爱。”他故意吊智子胃口。

    “你废话少说。”她等不及了,抢了过来打开它。“哇!真的好可爱,这娃娃头好眼熟,是你的哪本漫画书的女主角?”

    他摩挲着她的发。

    “是你啊!像不像?”

    智子哈哈大笑,真的是她?那是一个漫画造型的娃娃头戎指,黄金制的,好别致哦!

    “我现在就可以戴上它吗?”好期待哦!

    “可以,我帮你戴,这只是给你当玩具玩的,等结婚再给你更特别的,钻宝石的那种。”他轻轻帮她套上。

    她太开心了!眼中闪着泪光。

    “这个够好,真的,我好喜欢,你不要一下子给我太多快乐,留着慢慢给,我怕幸福来得太快,一下子就用光了,那就太惨了!”

    “你尽说傻说。幸福怎么会用光呢?只会越用越多!”秀雄在这一刻是真心地喜欢智子,这个守护着恶棍的纯洁天使。

    出院后,智子听话地离开伊豆,搬入秀雄二哥的宅第,听说小雪也住二郎那儿,这下可热闹了。

    智子和秀雄坐在二郎客厅等他们,总管小泽太太泡了好香的薰衣草茶出来。

    智子仔细打量着客厅的装潢。“很中国啊!”小泽太太笑着答:“太太是中国人,客厅是她最近改装潢才变成这样的,她和先生还到上海搬了不少旧东西回来。”

    秀雄打量着这整组的古董沙发及屏风,研究的结果是价值不菲啊!

    屏风上镶满玉石玛瑙制成山水风景,花绘彩鸟,实在是漂亮。

    他才开玩笑说要搬一些二哥的精品回去,他们三人就穿着浴袍出现了。

    智子眼睛猛然一亮。天啊!这简直像在拍广告片嘛!

    男的英俊潇洒、气宇非凡,女的美艳动人,身材高挑,小雪站在他俩身边,他们俨然像一家人。

    小雪一见智子就奔上前来拥抱,又亲又揉的,弄得她满脸口水。

    “你想死我了,对不对?你不说我也知道。”小雪仍是一脸顽皮慧黠的模样。一手搭在智子的肩上,就对她二伯二伯母说:“喂!老公,老婆,我的智子啦,我的哟!不是我爹地的。”

    秀雄骂她:“你越来越不三不四了,什么老公老婆,要叫二伯,二伯母。”

    小雪翻翻白眼。“哎哟!人家二伯跟伯母都没讲话,你真是的,一点都不幽默!”

    “二哥,小雪没给你添麻烦吧?”

    中森二郎扬声大笑。

    “她是我和薇薇生活的调剂品,有了她我们的生活更加有趣。”

    小雪鬼里鬼气地说:“我来这里做苦工啰!每天都帮二伯洗澡刷背,帮伯母化妆弄头发,帮小泽奶奶煮饭烧菜,生活多有意义啊!比在家里好玩多了。”

    秀雄讪笑。“你是嫌在家里当千金小姐太轻松了是不是?”

    他们父女向来唇枪舌剑惯了,见了面不吵会难过啊!

    “在二伯家做苦工我很乐啊,总比在家里一天到晚跟你的众多女友吵架甚至打架,要有意义多了吧?至少我要写作文的时候不用撒谎。”

    “你啊!这么不喜欢当我女儿,那把你送给二伯好了,免得一天到晚惹我生气,你以为当你老爸不辛苦吗?”

    小雪眼瞪得好大,双手插腰。

    “哎哟,我以为你养我是你的乐趣啰!若你不喜欢养我,为何不把我送给美美阿姨算了。”

    她可x了,爬到中森二郎怀里,命令他。

    “喂!老公,把我买下来;秀雄,你要卖多少钱?”

    秀雄气炸了。“你越来越没教养啰!我好歹也是你爸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以前帮你包尿布喂奶,你稍微尊重我一下行吗?”

    小雪嘟着嘴,拍拍二郎的手。

    “你弟弟很古板啰!人家外国人都直接喊爸妈名字的,他都不准我喊,说我不尊重他。”

    二郎宠爱她极了,但见秀雄快发飙了,只好说:“好久没见爹地了,你给他点面子吧?上前亲亲他,爹地就不生气了,好不?”

    小雪偷瞄秀雄一眼,他脸还沉着,阴森极了。像要吃人似的。

    她慢慢地走到秀雄面前,嘴嘟得高高的,身子左右摇摆,拉着衣袖晃个不停。

    “好了,你越来越小气,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啦,我知道。”她亲了秀雄的脸颊,挥挥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你不要太爱我啦,我允许你分一点点的爱给智子,只准一点点哦!”秀雄紧紧地搂住她,爱怜无限。

    他和二郎到书房谈了好一会儿话才走,智子也正式地展开没有秀雄的生活。

    罢开始的头三天,她努力地适应他们夫妻的作息。

    薇薇习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而二郎酷爱运动,早上一早起来会出去晨跑,吃过早餐之后开始写稿,他是侦探小说家。

    他的人和秀雄的个性相差颇大,非常的和气,待人斯文有礼。

    渐渐地她早晨会跟着二郎作息,二郎写稿去了,她就和小泽太太研究烹饪,下午和薇薇逛花市、打壁球,傍晚去接小雪下课。生活好不惬意。

    这逃邺郎刚脱稿,心情好极了,他酷爱潜水。“你会游泳吗?”二郎问道。

    智子兴奋地说:“会,以前在学校还是校队,不过没潜过水。”

    两人一搭一唱地说定了,便兴致勃勃地前往。

    途中她问他:“秀雄也潜水吗?”她以为他除了画漫画和玩女人没别的嗜好。

    二郎表情一怔,眼神闪烁,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他以前是高手,不过很久不再碰潜水。”

    “为什么?”智子见他明明话未说完,犹豫着该不该说。她即刻乱猜。“和黛芙妮有关?”

    他有点惊讶,怎么她一猜就中,所有秀雄的过去都和她有关,而智子知道的部分实在太少了。

    “他告诉过你多少?”

    智子苦笑。“其实等于什么都不知道,我晓得的零星画面拼凑起来,占不了他记忆里的两页。”

    他幽幽地叹起气来。

    “我家人对于他和黛芙妮姐妹的事也是一头雾水,完全弄不清楚,我知道的不多,但都悲惨得叫我难以忘怀,两个画面,我永生难忘,我想你还是别知道的好,我怕你心里有疙瘩。”

    智子激动得大叫。“不,我要知道,能不能求求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