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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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皓站在窗户旁,望着底下来往的车流。

    一想起明天要带着小白兔去游乐园,他的心中就洋溢着幸福的甜蜜,脸上的线条也变得柔和了;可是只要想到明天要接受“球球屋”的酷刑,眉头又不禁皱了起来。

    “呵,长不大的小女生。”他摇着头苦笑。

    或许就是因为她的天更无邪,才会让历尽沧桑的他爱得如此之深吧!

    也或许因为他见过太多戴着面真的女人,所以才更珍惜她对他的真。

    正胡思乱想着,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皓哥!”圣心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还带了点鼻音,像是刚哭过的样子。“我我现在可以去公司找你吗?”

    “心,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听见她如此无助的叫唤,他的心猛然地揪了起来。“你不用过来,我现在马上回去。”

    才放下电话,他就着急地冲出公司,一看电梯停在一楼,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楼梯,也不管现在他所处的位置是在第二十五层楼。

    他开着车在路上飞驰着,一边后悔着刚刚忘了向阿伟问一些安慰女孩子的招数,可是电话中她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迫切地需要他,他哪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

    他将车子直接开到家门口,用力地踩下煞车,车轮发出尖叫,等在客厅的圣心早就听见引擎的怒吼声,一看到他停了车,立刻跑了过去,手上还紧抓着一张报纸。

    维皓一把将她搂在胸前,抚着她柔顺的黑发,无限怜惜地问:“我回来了,别怕,有什么事我会处理的。”

    圣心把头埋在他的怀中,呜呜咽咽地哭着“我我妈”

    她轻轻地挣开他的怀抱,将手上的报纸拿给他看,一手指着报上的一角。

    维皓接过报纸,看着报头下的小方块,眉心皱得足以夹死蚊子。

    思女成病?!

    哇!不会吧?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么老套的方法?

    他撇撇嘴,报纸往旁边一扔,一点也不在意。

    “皓哥,我”甫开口,她的泪水滑落双颊。

    看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维皓一阵心疼,大手一勾,把她抱回怀中“没事没事,那是想骗你回家的。”

    “真的吗?”她眨了眨泛着水气的大眼睛。

    “当然是真的啊!”他斩钉截铁的说“花钱在报纸上登个广告,说是母亲自从你离开后就思念得不得了,现在哪还有人用二十年前连续剧的情节?这么白烂的借口,也只有你爸那种老古董才想得出来。”

    圣心破涕为笑“嗯。”维皓回身从车上抓了一张面纸在她的小脸胡乱擦了擦“好了,别乱想了。”

    不说还好,他这一说,圣心毫无预兆地又哭了起来“呜”

    他慌忙地抽了少说也有半盒的面纸想止住她的泪水“先别哭嘛!这只不过是你爸用来骗你回家的理由而已,有什么好哭的?”

    她抿着小嘴,吸吸鼻子“万一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呃”他挑起一边的浓眉,很认真的想一想,然后不确定的说:“我想可能好像应该大概或许不、会、吧!”

    其实圣心又何尝不知道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父亲骗她返家的谎言?

    只是,再怎么样,她还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从小爱她、呵护她,也许方式不是她想要的,但到底他们还是疼她的,她又怎么能去冒那百分之一的险?

    “如果是真的呢?”她再一次的问。

    这次,就连维皓都不是那么样的肯定了。

    他不想她走,短短一个月的相处,他已经不能去想象失去她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他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想要她走。

    可是,他又不能那么自私,若圣心的母亲真的病了,她会恨他一辈子的。

    挣扎良久,维皓终于开口了“圣心”

    “嗯?”

    “你回去吧。”

    她静静的望着他,他也同样沉默的看着她。

    两人面对面的站着,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两人的眼里却说了很多他们从不曾言及的那一部分。心头微微浮起一丝不安,那种感觉,仿佛是在诉说着他即将要失去她。

    他痛恨这样的感觉!

    可是,他却不能阻止她返家。

    半晌,维皓才问:“需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吗?”

    她轻轻的摇头“我坐火车回去就行了。”

    更何况,这趟回家,她不仅仅是回去探望母亲的。

    他有些不放心“还是我载你回去吧。”

    趁着这个机会,他也想正式拜访她的家人,让她名正言顺的永远陪在他身边。

    圣心似是了解他的想法,甜甜的小脸漾起幸福的笑意,轻抚着他的大手“别担心我,我一到家就会打电话报平安的。”

    “心”他微拧着浓眉,心里充满惶惑,这是二十年来不曾有过的。

    “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回来。”圣心靠进他的怀中,眼里有着调皮的笑意“我还等着要你陪我去玩球球屋呢!”

    真的被维皓猜中了。

    圣心一回到家,梁母好端端地在厨房里准备着晚饭,一见她回来,忙甩了手上的锅炉,连拖带拽地将她拉进房里。

    “阿心,你这一个月跑哪儿去了?你爸气得都想登报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了。”梁母紧握着她的手低声地说,像是怕她突然转身跑了。

    她没有直接回答母亲的问话,只是看着母亲平安健康地和她说着话,吊得半天高的心终于落了地。

    她搂着母亲的脖子,又是撒娇又是埋怨地说:“哎呀!妈,你们在报纸上登的那篇寻人启事真是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你生病了呢!”

    “那是你爸的主意,没这么写哪能把你骗回来。”

    母女俩虽是在房里小声地说着,但梁父已听见圣心的声音。

    “阿心,你出来!”他在客厅大声地喊着。

    圣心低着头,瑟缩在母亲身后走了出去。“爸——”

    “你还认我这个爸爸吗?出去一个月,连通电话也没打回来,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被坏人抓去了,要不是你同学于莲告诉我们,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呢!送你上大学念书,好的不学,学人家设计这个什么抢婚,好歹我们梁家在这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梁父一见了她,就噼里啪啦地念了一堆。

    她素知父亲的脾气,一训起话来不过足瘾是不会停的。

    果不其然,梁父从逃婚事件讲到论语孟子,又由失踪事件说到三从四德,足足念了一个多小时,到最后才有点意犹未尽的下了结论。

    “幸好男方家里还看得起我这张老脸,不计较那天发生的事,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乖乖待在家里,我明天再去和亲家讨论一下日子”

    听到这里,圣心呆住了,原以为经过那天的逃婚,男方一定是对她避之惟恐不及,哪知父亲不知用了什么说词,居然能让这桩婚事起死回生。

    这一切都不在她的预料之中,她一心只想着回来探望母亲,根本没想过结婚的事。

    “爸,我不想结婚!”她不管父亲还在训话,坚决地表明自己的心意。

    “什么?你不想结婚?”梁父的怒气更是高涨。“之前已经和亲家他们说好了,只等你回来就举行婚礼,现在也由不得你说不了。”

    “我就是不要结婚!”她忽然提高声音顶了一句“要结你自己结!反正我不想嫁给那个人就是了!”

    梁父被她反抗的态度给震住了,从小对父母言听计从的女儿,不知为何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其实连圣心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她终于敢大声说出属于自己的心声,她不禁感到有一点亢奋,也有些成长的骄傲。

    “你”梁父气得浑身颤抖,一手指着她,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你这是什么态度!才出去一个月,就整个人都变了,现在连顶嘴都会了!”

    “我不是顶嘴,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感觉。”她紧握着拳,像是要掌握自己的将来。

    “阿心,你就少说一句吧。”梁母在一旁劝着她“其实我们这么做,也都是为你好啊!”圣心回头看了母亲一眼“妈,如果真是为我好,就应该让我决定自己的路该怎么走”

    啪!梁父一个箭步冲过来甩了她一巴掌。

    “白养了你二十几年,现在还学会了要走自己的路”梁父怒气冲冲地望着她,眼中有着无限的失望。

    圣心抚着热辣辣的脸颊,一言不发的看着父亲,一个转身就要往门口跑去,梁母早防着她会如此,连忙紧紧地拉住她的手。

    “阿心,别这样,你爸只是一时情绪激动”梁母说好说歹地劝住她,硬将她拉回房里。

    母女俩各坐在床的一端,圣心只是低着头垂泪。

    过了良久,梁母轻叹了一声,移过来坐在她身旁,轻轻地抚着她的背“阿心,你有男朋友了,是吧?”

    圣心怔了一下,疑惑地转头看着母亲。

    “你是我怀胎十月生的,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梁母看出她眼里的问号,微笑道。

    她不置可否,眼睛眨了几下。

    “那个男的对你好吗?”梁母柔声地问。

    她轻轻地点点头,表示肯定的答案。

    “嗯,对你好,那我就放心了。”梁母望着她,眼神里有着谅解的笑意。

    “妈——”

    她再也忍不住,扑进母亲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算算时间,就算塞车塞得再厉害,都整整三天了,她也该到家了,怎么还没打电话回来报平安呢?

    维皓眉头深锁,在家里上上下下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他烦躁不堪的坐在书房那个几乎变成圣心专属宝座的皮椅上,点燃了烟,想借以平抚浮动的情绪,急急的大吸一口,再缓缓的吐出。

    看着燃烧的火星,他突然出了神。

    虽然圣心从未说过要他戒烟,但是他知道她并不喜欢这个味道,所以,只要与她一起,他都不抽,到后来,整间屋子全都成了禁烟区。真犯了烟瘾,他便到阳台去解决,还会特地等到风将身上的烟味全吹散了才回屋里。

    那他现在在书房抽烟,她会不会因为讨厌烟味而不想回来?

    念头方动,他立刻将手上的烟拍熄,顺便连抽屉里他收集了好几年的昂贵打火机,也一古脑地全扔进垃圾桶。

    他不能容许任何会造成她不想回来的可能发生。

    他拿起桌上的书,打开用书签夹着的那一页,看着上面娟秀的字体,忍不住地轻抚。

    他抱着书缓步下楼,坐在放映室中,看着她还未看完的日剧,仿佛她就在他身边,他们一起看着完结篇。

    不知不觉地,黝黑的大脸仿佛有些水气。

    他抬起头,将视线挪向天花板,是冷气漏水吗?

    一定是的!

    他粗鲁的抹去脸上的水渍,气恼的擦在沙发上,连冷气都挑这种时候漏水,还神准的滴在他的脸上!

    他鼻头微酸,苦涩的扯扯嘴角,抓起桌上的啤酒咕噜咕噜猛灌,铝罐外一颗颗水珠滴落,弄湿了他的衣裤。

    为什么?

    圣心一不在家,冷气哭了,天花板也哭了甚至是啤酒都哭了!

    他咬着牙,双手紧握成拳,再也无力抗拒,任“冷气的漏水”侵袭他的脸,一滴、雨滴、三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