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小说网 > 玉鸣九霄 > 第二卷风谙波涌第九十二章促膝受益

第二卷风谙波涌第九十二章促膝受益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书香小说网 www.shuxiang.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柴竞果然依其所言,在第二日的午夜过后,带来了一个个子矮小的郎中,郎中进屋并不多问,切过脉之后,连药方都没有开,直接从自己的药箱里,抓了些药草来配,,并且当即吩咐柴竞起火,他亲自上药煎熬。

    乘着郎中去煎药的功夫,高士煦悄悄问“这个郎中你哪里找来的,我倒也不是以貌取人,可看样子,好像”

    柴竞做了个手势,打断了高士煦的话,并示意高士煦不要再说下去,高士煦很知趣的闭了嘴,毕竟现在要靠这个其貌不扬的丑郎中来救玉鸣的命了。

    第一道药煎好,郎中滤出药汁,竟然顺手就泼出了门外。

    “诶,你怎么?”高士煦大吃一惊,不知郎中所为何故。

    郎中也不理高士煦的茬,往药罐中又加了几味药,然后接着添水煎制,第二回又如同前辙,根本没要煎好的药汁,直到第三汤,方取了一小碗,待药汁沉淀过后,才示意柴竞扶起玉鸣,在两人的合力之下,总算将小碗的汤药给玉鸣喂了下去。

    “我的用药你可看清楚了?”郎中问柴竞。

    “看清楚了!”

    “那好,每日三道,不可多亦不可少,两日之后服用药箱内侧的药粉,每次一小包,同样一日三服。”

    柴竞拱手相谢:“先生路上小心,在下就不送了!”

    郎中点点头,负手扬长而去,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他怎么就这么走了?”高士煦望着郎中地背影。蹙眉道。“万一玉鸣不好转又该如何?”

    “放心吧!”柴竞凝视了玉鸣一会儿。替玉鸣搭好薄被单。“若他没有十拿九稳地把握。是不会走地。”

    “噢?看来人虽古怪。对自己地医术倒颇有信心嘛。柴叔你从哪里请到他地。去了这么久?”

    柴竞沉吟了一下道:“其实呢。他和百万庄地怜庄主是师兄弟。你还不知道吧。怜牧地医术也算当世一流之列。不过怜牧用心不在学医之上。故而师兄弟间因为对人生地态度失和多年。彼此几乎老死而不相往来。不过因为上回玉姑娘受伤就是怜牧相救。所以我估摸着二人地医术总有一脉之承。这方将怜牧地师弟接来。”

    “怜牧?他居然也懂医术?这我还真没看出来。一直以为他就是个地道地生意人呢!”高士煦听柴竞提起这段陈年旧事。饶有兴致地招呼柴竞道。“来。柴叔。你先坐。走了这么远地山路。一定很幸苦。我给你沏杯茶喝。”

    柴竞不动声色。年轻地皇上竟然主动要给他这个山野猎户沏茶。能做到如此屈尊降贵礼贤下士。高士煦地身上显然已具备了成为一代英主地潜质。

    在桌旁坐了,柴竞拨亮了一点油灯“唉,怜牧,我这么跟你说吧。怜牧其实从小聪明过人。凡所学之识,无一不通。可大概由于心思过于灵活,他的兴趣也较其他人广泛。因而博杂广学,却终究没有那些专攻独术者出类拔萃,像医术就是其一,师兄弟两人本来师出同门,然当时怜牧忽然又有兴致去求取功名,他这个师弟饶林子劝了他很久,希望怜牧能够留下来,一起将师门医术发扬光大,不要去追求那些浮华功名,可当时的怜牧听不进去,师兄弟间大吵一架,怜牧负气离开师门,并发誓就算沦落到街头乞讨,也绝不以所学之医术为谋生手段,故而这么多年,基本无人知道怜牧也懂医术。”

    “原来是这样”高士煦叹道“其实怜公欲求取功名,有心为朝廷效力也算不得大错,但凡稍有抱负之人,恐怕很难安志于山村乡野,尤其是年轻的时候,饶林子在这方面似乎过于固执了些,尽管安贫乐道是古往今来达者地气节,然则也需分时候呀,但若昏庸当道奸佞横行,不妨采菊见南山,可这些年朝廷一直还是举贤若渴能者重持的,我看,这师兄弟之争,实在不必要。”

    柴竞默然片刻“朝廷举贤若渴不假,然则仕途之路也不是那么好走,怜牧当年入京应试,本来自忖能高中三甲,谁知”

    “怎么了?落榜了?”

    “不,怜牧没落榜,而是发榜之后受人诬害,说他考场作弊,考官将他缉拿,却并没问出个子丑寅卯,但仍是取消了他的考籍,永不录用。”

    “怎么会这样?”高士煦震惊道“查无实据怎可轻易剔人考籍,还永不录用?”

    “是啊,换了谁都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怜牧当时就连累带气病倒在客栈中,后来,据在下所知,怜牧实在无辜得很,因为名次次于他的一个考子,不知走通了何种关系,硬是勾连考官将怜牧除名,自己取而代之。”

    “谁,那个考子是谁?”高士煦猛一拍桌子“朝廷居然录用此等败类,还不混乱朝纲?”

    “稍安勿躁,皇上,你且听我说完”柴竞慢悠悠的将茶盏推到高士煦面前“而今在下也只是一介山野莽夫,所说之话,皇上姑妄听之,可信可不信,你我二人全当长夜漫漫,聊以消闲。”

    高士煦定定的盯着柴竞“什么意思,可信可不信?柴竞,是不是因为查无实据你才这么说地?”

    “一个案子如果隔地时间太久的话,就很难收集到应有的证据了,何况,区区一个考子,皇上您认为他如果没有深层次的背景,又怎么可能打通关节,帮他这般欺上瞒下呢?”

    高士煦有些失神,半晌才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官场龌龊,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做到政治清明?”

    柴竞难得的笑了笑,一双冷瞳细眼竟有了少见的温和“所以说饶林子还是有先见之明的,他听闻了师兄地遭遇后,当即收拾行装赶往京城,想接怜牧回乡,本来饶林子也是一番好意,可怜牧自尊心作祟,尽管重病之中,仍然避而不见饶林子,并托人带信,请师弟从今往后不必再惦念他这个师兄,全当他已经死了,饶林子吃了闭门羹,想想自己日夜奔波,竟得到怜牧这样一个冷漠地回答,一番热切自然凉了个透彻,从此足不出野,独来独往,再也不提及他还有个师兄。”

    “可惜啊,怜公竟固执如此,可惜了师兄弟间的情谊,那么后来呢?”

    “后来,后来怜牧颓丧了很长一段时间,混迹于京城赌场三教九流之中,详细地情形我也不是太清楚,过了一年,他开始做生意,走南闯北,长了不少见识,也学得了不少东西,人开始变得深藏不露起来,或者更可以说,多了商人的精明与市侩,再接着,你也知道了,他突然就结束了所有地生意,成了天下第一赌庄的庄主。”

    “噢?奇怪,为何早两年,我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间大赌庄?”

    “呵,别说皇上你奇怪,如果不是怜牧成了庄主,我恐怕也是不知还有这样的地方,不过仕途受挫之后,怜牧张狂的性子收敛不少,为人行事变得低调,百万庄虽存在这么些年,但据我所知,一向都只做些富绅贵胄的生意。”

    高士煦点点头“我也见识过了,下一注最少都要二十两纹银,怜牧这个生意可真是无本万利。”

    柴竞呷了口热茶,望着高士煦“可以我对怜牧的了解,他是个对钱最淡薄的人。”

    “既然淡薄,他却为何要做这等生意?”高士煦奇道。

    “人可能是奇怪的动物吧,当宏图抱负不能施展的时候,就转而于最鄙薄的世界里肆意放浪形骸,皇上,我之所以讲怜牧的经历,是希望天下能少一些这样的悲剧,朝廷才能更强大啊。”

    “受教了,柴竞,难道你真的不打算再出山,为本朝效力了么?”高士煦听柴竞一席话,如清骨洗髓,很希望柴竞能成为自己可依赖的左膀右臂。

    “我老了,江山代有新人出,皇上的身边,不是还有个夏薄栖么,善用之,他一定会成为第二个柴竞,不,他比柴竞还会更强。”

    “是,薄栖是我唯一信赖的最好的朋友,然而仅凭他一人,我还是觉得势单力薄啊。”

    “凡事不能急,皇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朝廷痼疾也非一日能除,以皇上的敏慧达识,只要沉得住气,迟早能还归我朝一个清明社会!再说,柴竞只是一介捕快,还在荒山野岭中荒废了这么些年,所能做的,只不过是一些查恶缉奸之事,对皇上的天下社稷于事无补,皇上胸中的大事,还是要依靠那些文武重臣,善用善待,赏罚分明,奖惩适当,必能得上下同心协力,另外,皇上还可以以仁政广施天下,那么天下万民都是皇上的可用之人了。”

    “说的好!柴竞,朕在你这里是真的受教了,几句话点醒了我这个梦中人,只有能让万民拥戴,朕的江山才会是铁铸的!”

    柴竞闻言,忽然离座,就地长跪“在下人微言轻,可皇上却还是能虚心纳言,柴竞感激之心无法言说,先前有所唐突冲撞之处还望皇上海量,柴竞在此保证,一定尽快护送皇上你安全回京,但望皇上记得今日之诺,造福万民!”

    “放心吧,柴竞!”高士煦扶起柴竞道“朕经过此番生死劫难,也算悟到了不少,从今往后,一定谨记恩公的话,不敢须臾有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