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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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灿亮!

    初春的普罗旺斯,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若有似无的酒香。

    在这样的氛围中醒来,其实是一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但身处于这样浪漫悠闲的环境中,雨晴的心中并没有一丝愉悦的感觉。

    她等于是被人挟持而来的!

    她气愤地回想着,那一天,那个恶劣的男人竟然趁着她昏昏欲睡之际,逼她答应前来。

    在她受不了侵扰而点头同意之际,他更是怕她反悔似的,竟将她连同轻柔的羽绒被一起打包上机,然后直赴法国这个近年来逐渐受到世人瞩目的南方小镇——充满香料、葡萄园、美酒与花朵的普罗旺斯。

    气闷的感觉一直在她的心底挥之不去,即使这几天,他展现了情人间的所有温柔,但她却依然觉得不踏实。

    他们真的可以称之为一对恋人吗?

    当初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难堪,如今却用简单的“误会”二字,企图说服她遗忘。

    但是什么误会呢?又为什么会误会呢?这是她心中的第一个结。

    而姑且不论那误会为何?她接近他的目的亦不单纯。她怀着报仇的心理而来,却不慎误踏地雷区,以致深陷网中。

    即便她承认,她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心,可这样难道就足够消弭他们之间那不愉快的开端了吗?若是有朝一日,他发现了她那不良的居心,这是否又会引爆另一场毁天灭地的争吵呢?

    雨晴紧皱着柳眉,缠绕在这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之中,突然楼下的一阵碰撞声勾回了她的心神。

    咦,出了什么事吗?

    天性的好奇让她悄然迈向楼梯,就在那回旋的楼梯顶端,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嗓音。

    下意识地屏息聆听,她悄悄地坐在那既可隐藏身形,又足以俯视一切的角落。

    是他!就是当初那个说房云华要买她的男人,叫什么狄的!

    于是她静静地听着、看着

    “房老大!究竟我们之间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你就这么狠心地要给我一拳?”

    抚着被重击一拳的脸颊,狄西甚至可以感觉到无数微血管破裂的声音。他简直可以肯定,明天自己的右颊一定会变成中国人常说的“乌青”

    真惨!明明中国人不是说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信奉着这个原则,他偷偷地躲到了云华位在普罗旺斯的别墅来度假,怎么却还是被他堵到,真倒霉!

    早知道,昨天听到他来的消息时,他就应该从美人窝里直接溜回巴黎,不该因为他偕女伴同游的消息而好奇地回来自投罗网,真是大大的失策啊!

    “你做了什么,自己知道。”房云华不悦地说道,甚至睥睨地瞪了狄西一眼,这才开始冷冷地宣告着他的罪状:“我要买发,你说要买人,人家气愤地拒绝,你却对我撒谎,说她卖发的代价是婚姻。害我误会她是一个贪婪的女人,还害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误认为拜金女,这事难道还不值得你挨这一拳?”

    啊!被一条条、一件件地指出了罪状,狄西有些怔愣地张大了口,但脑筋动得快的他随即喊冤。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谁知道那个时候我一口气提不上来,那女人就自动演绎将买发变为买人。我正要解释,她却又硬生生地赏了我一个过肩摔,我还很委屈呢?”

    过肩摔?他怎么不知道猫儿还有这一手,果真是个深藏不露的女人。

    不过惊讶归惊讶,他还是正事不忘地怒瞪了狄西一眼,对于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一点儿都不同情,甚至还投好气地啐他一句。”你很委屈吗?人家的委屈可没比你少。”

    “可是,这事明明是她的鲁莽和主观所导致,又不是我的错。”狄西连忙喊冤道。法律有规定谈事情的时候不能喘气吗?

    “谁让你长得就是一副猥琐的模样,让人家一瞧就以为你在打坏主意。”完全不接受他的解释,房云华甚至还帮着雨晴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啊?这样也能被牵连吗?狄西傻眼地望着房云华那明显的护短样。

    他灵活的脑袋瓜子马上联想到传闻中这次跟着房云华一起出现在普罗旺斯的女人,于是立刻一扫被打的痛楚。

    他兴致勃勃地刺探:“听说,你和一个女人一起进驻别墅,这个女人该不会就是她吧?”

    虽然只是无言地睨了狄西一眼,但房云华的态度已经充分证实了他的猜测。

    “喷!虽然说我曾经害你们结下了梁子,但这会儿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也该让我将功抵过了吧!”

    邀功的结果,依然只得到冷眼两枚。狄西犹不放弃,面容一整开始苦口婆心地劝道:“说实在话,雪儿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你也该忘了她了。虽说你初时看上西门雨晴,只是因为她有一头和雪儿一样的亮丽黑发,但这并不代表你不能爱她,甚至和她组成一个家庭,我想雪儿会祝福你的。”

    房云华依然沉默,他的眸子变得黯黑,脑海中同时泛起两张细致的脸庞,属于雪儿的那张已渐渐模糊,而雨晴的却愈显清晰。

    一种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的浓眉一皱,随即慌乱地撇清:“别乱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雪儿的,她是那么好又那么美。”’

    瞪视着他的冥顽不灵,狄西无奈地忍不住重重一叹,直想拿把铁槌敲敲他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什么?

    “雪儿的确很好,对你也情深意重,可是她已经走了,你是中国人,不可能没有听过‘逝者已矣’这句话吧!”

    其实虽然他的口中说的依然是“不忘”但或许连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改变。以往只要有人要他忘了雪儿,他一定是勃然大怒地斥喝,可如今他却平静得连生气都没有,这种改变能说是对西门雨晴无情吗?

    “或许西门雨晴也很好,你不能委屈人家当雪儿的影子,这对她并不公平。”

    “我”这一针见血的话让房云华语塞,瞪着狄西好半晌。

    “其实并没有人规定,人的一辈子只能爱着一个女人,为什么你不选择将小雪细细收藏在心底,然后将心中来不及给小雪的爱,分享给另一个值得的女人?”

    尽管他的苦口婆心依然换得好友的无言,但从好友眼底的挣扎,他看得出他的动摇,这样的开端已经足够了。

    西门雨晴这个女人在云华的心中必定是特别的,因为她轻易地便做成了他和尚扬努力了几年都做不到的事。

    “你好好想想吧!我会找个时间去向西门雨晴道歉的,至少说谎是我不对。”

    话落,他走人,将宁静还给了房云华。

    原来,他心底早就住着一个女人。

    原来,并不是自己敏感,他是真的总是通过她的发去缅怀他的“小雪天使”

    难怪他那么钟爱她的发,即使是在他们之间欢愉的时刻,亦温柔地轻抚着它。

    她的心微微地揪着、痛着!

    但真正让她惊慌的,是那揪心的痛让她惊觉,原来自己在爱与不爱之间挣扎是骗人的,或许她早已经将心遗落而不自知,早已恋上他呵!

    带着一抹的慌乱,一抹的好奇,她找上了狄西,迫切地渴望知晓关于他和那个小雪天使的所有故事。

    惊讶地看着雨晴像是变身似的,从昔日的邋遢到今日的美丽,狄西终于有些了解这个女人为什么有足以撼动云华的能力。

    不是因为她的美,虽然她的确美得倾国倾城,可真正吸引云华的,应该是她那双清澄得像是不染尘世的双眸,还有她那憨美的笑容。

    “啊,我该对你说抱歉的。”这是他练习已久的开场白,但面对这个给了他一个过肩摔的女人,他还是难免尴尬。

    “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雨晴挑眉,出乎狄西意料之外地说道。

    “什么?”没有忽略她眸中那一闪而逝的狡狯,他头皮发麻地问。

    “告诉我一个故事。”

    “什么?”头皮发麻的情况愈来愈严重,但他仍小心翼翼地应付着。

    “我要知道房云华和小雪天使的所有事情。”双手环胸,雨晴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藉以维持自己的勇气。

    “啊!”狄西惊喘一声,瞪大了眼看她。

    他就知道他真的该死了,果不其然现在死期将至,但他仍不忘做垂死挣扎。

    “那是房老大的私事,我不便多说。”

    扬起一抹魔女式的笑容,雨晴勾了勾手指头,待狄西靠近之后,才以慵懒的语气威胁他:“你不说我自己去查,总有人会说,可是我一定会告诉房云华说是你说的,如果你愿意帮我省些力气,那我一定不会出卖你,你自己选择吧!”

    “你”唉!这摆明了就是不管怎样都要死,既然这样,那就兴风作浪一番吧!或许让她了解了云华的往事之后,能够打开他的心结也不一定。

    “我简单说吧!”狄西终于应允,然后开始说道:“小雪和云华算是青梅竹马吧!可是两个人的家世很不相当。从小,云华的妈妈就丢下他和别人跑了,所以他有一段很叛逆的时光,是小雪的温柔和善良拯救了他。他们十分相爱,可是以小雪的家世,她的父母怎么可能接受云华那不名誉的背景,于是小雪毅然决然地和他私奔,过了一段苦日子。

    “可是小雪却无怨无悔地陪在他身边,可惜后来当云华以‘云流剪’名扬时尚界时,小雪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重伤,甚至被寻迹找来的家人强行带走,最后死在家里。而闻讯追去的云华,却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直到今天,他都还无法得知小雪葬在哪里!”

    狄西三言两语地说完故事,语气中仍残存着对这段未竟情缘的嘘唏。

    “所以他很爱她?”雨晴涩然地问他。

    “这样善良的女人,谁能不爱?”狄西反问。

    “小雪有一头长发?”她再问。

    “足以与你媲美!”虽然这样说很残忍,可有时候为了以后,残忍是必须的。

    如果她不能体会到在云华心中的某个角落,永远会有小雪的存在,那么他们之间即使有爱,也只会是一场灾难。

    “所以当初房云华会找上我,是因为我的长发让他想起了小雪?”

    “或许吧!从小雪走了之后,他便疯狂地在女人的长发中寄托思念。当初他去看尚扬的秀,却发现了你的发,所以他才派我去买你的发。”

    “所以”慌乱得不知道自己想要问的是什么,雨晴心中五味杂陈,有一点点的心疼,一点点的心伤,还有一点点的彷徨。

    “现在你已经知道他的故事了,我了解要你接受,在你的男人心中你并不是惟一很难,所以你得自己衡量,可他真的是个好男人。”

    “我不知道!”茫然地迎上狄西带着真诚鼓励的双眸,雨晴也只能艰涩地吐出这句话。

    能接受吗?该接受吗?

    既已恋上,不接受又如何?

    可她又怎知,他是否会一辈子都通过她的发,来寻找前人的身影呢?

    “爱我吗?”她问。

    他无言!

    “可能爱上我吗?”她再问。

    他依然无言!

    缠绵过后,在心中盘桓了多日的问题,终于还是忍不住地出了口。

    可他给她的答案却是无言!

    而这无言终于让雨晴做出了决定。趁着他得去乡下巡视产业的同时,她毅然决然将那从五岁起,陪伴了自己将近二十年的长发,一刀剪下!

    俗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花上二十年的时间去猜测他究竟爱不爱她,倒不如退一步,给他一点时间和空间去好好想想。

    一把发,一封信,是她留给他的所有。

    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一头俏丽的短发为她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接到她将回去的消息,才刚结束一趟旅程的风尚扬匆匆地赶到机场。

    人才跑到她的面前,连气都还来不及喘上一口,他就忙不迭地问道:“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男人,回去养伤!”雨晴带笑,似真似假地响应。

    可风尚扬却没漏看她眸底那浓到揪人心弦的哀伤与不舍。

    “真爱上他了?”他本来只是猜测,也乐观其成。

    没有想到却观出了个他视之如妹的爱将避走家乡的结果,怎不让他感到气急败坏呢?

    “真爱上了!”这是一个认真的问题,所以雨晴亦答得很严肃。

    “那干嘛还走?”风尚扬不解。前两天和狄西通电话时,他明明还说两人如胶似漆,甜蜜得不得了,怎么今天她却要回去呢?

    “因为不确定他爱不爱我!”

    “他若不爱你,干嘛去哪儿都把你绑在身边?这辈子这样的蠹事,他可没做过几桩呢!”风尚扬怪叫着,显然有些不能接受这个答案。

    除了小雪之外,他还没瞧过云华对哪个女人如此重视的。

    “那不一定会是爱,他这么做或许只是占有欲作祟,或许是想通过我来怀念某人,我不想一辈子都悲哀地猜测,他到底爱不爱我?”雨晴理智地说道。

    谁说陷入爱情的女人没有理智?

    平常她虽然懒得打理自己,可却仍不失一个有自我的时代新女性,所以她的思绪很清楚。

    虽然离开的时候心很痛,可是如今站在这人来人往的机场,她反而肯定自己的做法是对的。

    “你知道小雪的事了?”风尚扬的语气没有惊诧,反而是一抹了然。

    的确,要和一个死去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当初他认为该是云华再次拥有幸福的时候,但却忽略了雨晴也是一个女人,也渴望一颗完全归属她的心。

    是他太自私了!只看到好友的孤独,却没有察觉爱上这种人的苦涩,所以才会任由雨晴陷入。

    “我不是因为小雪的事离开的。”雨晴扬起一抹不在意的笑,但挽着风尚扬的手却不由自主地轻颤,泄漏了她的在乎。

    “他爱她,那是这辈子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情,可他至少得让我知道,他的心里除了他的小雪天使之外,还有我!”她的话顿了顿,然后又说:“你也知道我一向懒,懒得去争不属于我的东西,所以我不争,离开他只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也让他想清楚。”

    “真的决定了?”风尚扬不阻止了,因为阻止也没用,更何况雨晴的理由很充足。

    让她去休息休息也好,至于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

    扬起一抹笑,雨晴弯身从自己的行李里面,掏出一个木盒递给了他。

    “帮我把这个,还有我放在你那儿的‘杀猪计划’交给他。”

    “这是什么?还有为什么要给他看那个?”风尚扬不解地问道。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发,至于那本计划书是要告诉他,我在他的面前没有秘密了。”

    “怎么舍得把头发给剪了,不怕回去后,伯母会杀了你泄恨。”西门家的亲朋好友都知道,懒透了的雨晴会留麻烦的长发,全是因为她妈以死相逼。

    她妈咪相信女人如果有一头又黑又长的发,就一定能够嫁个好老公。

    潇洒地露出了个“管她”的笑容,雨晴缓缓地说道:“少了这发,如果有一天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再相遇,或许我就可以知道他恋上的是我的人,还是我的发了。”

    拿她没辙地摇了摇头,风尚扬失笑。“瞧瞧你这酸溜溜的语气,这到底是想放弃他,还是想试探他啊?”

    “或许都有吧!”皱在一起的柳眉松开,被发现心思的她笑得挺灿烂的。“我至少得确定他的心里除了小雪天使之外,也还有我。我不要求独占,他得对我公平些。”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了催促旅客上机的声音,她倾身给了风尚扬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趁着拥抱之际在他的耳边说:“帮我照顾他。”

    雨晴放开手,转身,迈开步伐一气呵成。

    看似没有留恋,但风尚扬却知道她将心留在这里了。

    为了冲淡那即将离别的感伤,风尚扬故意这么取笑地问她:“如果他来问我你去哪了,我该不该说?”

    “你说呢?”边走边回头,雨晴不答反问。

    “就说我不知道如何?”

    “如果你那么想念我大哥和二哥的拳头的话,请便。”

    “你愿意等他多久,一辈子吗?”爱情只怕是有期限的,过了这个期限,就算再美的爱也会变质。

    “一年吧!而且逾时不候。”雨晴轻轻地吐出了一个答案。

    如果一年的时间他还想不通,那这样的男人不爱也罢啊!

    平素的优雅被烦躁所取代,总是挂在脸庞的冷淡亦透着狂怒。

    伸手揪住了风尚扬的衣领,房云华目露凶光地大声质问:“她人呢?”

    “走了!”风尚扬叹为观止地看着狼狈的好友,不禁摇了摇头。

    这像不在乎的样子吗?

    只怕是在乎过了头吧!

    如果说雨晴看到他这模样,只怕也迈不开离去的步伐吧!

    “走到哪去了?”房云华又问。

    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趁着他的工厂出事,而他急着去处理时偷溜。

    他双手发痒地想要掐人,但前提是他得先知道她的下落,而惟一可能会知道的人,就是眼前这个被无辜波及的好友,所以他马不停蹄地来找他。

    “你先看看这个吧!”风尚扬伸手像是拨开讨人厌的虫子似的,挥去了房云华揪着他领子的手,然后将手中的盒子递向他。

    “这是什么?”他狐疑地望了他一眼,随即恍然大悟,立刻着急地问:“你见过她了是不是,她在哪儿?”

    风尚扬意味深长地说:“你至少得先知道她要告诉你的是什么,否则就算你找到她,难不成你能时时刻刻地守着她?”

    瞪着那只木盒半晌,那嫌恶的眼神仿佛里头装的是什么怪东西,但他还是认命地接过那只稍嫌沉重的木盒!

    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他其实已经有预感里面是什么了。

    用力打开木盒,当那束被整齐排放的青丝跃人眼帘,房云华的呼吸依然忍不住地一窒。

    他知道她已经得知小雪的事,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经决定放弃这段感情了?

    猛然间,他的心揪得难受。一直明白自己对雨晴的喜欢多了些,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离去会让他这般地揪心。

    “她回去了吧!”房云华涩然地吐出这句肯定大于疑问的话语。

    “是的!”风尚扬没有隐瞒地点头。

    “她决定放弃?”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的颤抖,尽管害怕这个答案,但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逃避”两字。

    “我认识的雨晴或许懒了些,可对于她想要的东西,她从来就不放弃。”

    “那她为什么留下这发给我?”

    “她只是希望一个‘公平’而已!”

    “公平?”房云华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明明很简单,可他却像不懂其中的含意似的。

    “也就是她认为,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将她和雪儿同时放在天秤的两端,却不至于倾斜向小雪时,那就是公平了。”

    “可是”多难呵!

    他对小雪有着无比的歉疚,还有爱,这样的感情不是能够轻易被取代的。

    “如果你做不到的话,那这束发就是她临别对你的馈赠,让你一偿对小雪的思念。”

    “这是她的意思吗?”他炯炯有神的双眼瞪着好友想确认。

    “没错。”耸了耸肩,风尚扬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我知道了!”心思超级混乱,小雪和雨晴的影像不断在他的脑海中交错出现。

    公平?可这世界真有公平吗?

    老天爷又何曾对他公平过了?

    “喔!对了,这个也是雨晴要给你的。”风尚扬猛然想起,连忙翻箱倒柜地将那本可笑的“杀猪计划”给找了出来,交给了他。“雨晴说,若是有朝一日有机会再见面,她不希望你们之间再有秘密,所以她要先把去你的公司是居心不良的事说出来。”

    “杀猪计划!”房云华皱着眉头读着那几个斗大的字眼,显然不太能了解,但又忍不住地问:“谁是猪?”

    “除了你,还有谁?”风尚扬毫不隐瞒地回答,并且成功地瞧见好友的两道眉几乎成了个倒八。“你还是回去好好拜读一番吧!这个计划真的很好笑,虽然现在它已经没有实现的可能了。但如果有机会,当成传家宝也不错。”

    探手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眉间,房云华的语气已从初时的愤怒,转成此刻那抹拿她没办法的浅笑。

    那小妮子究竟还有什么异于常人员举动?“杀猪计划”?还真亏她想得出来。

    而一丝丝名为“思念”的种子,在他拿着“杀猪计划”的同时,也在他的心里悄悄地生了根。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他实在受不了尚扬这样一次次给他的冲击。

    “没了!”风尚扬两手一摊,表示再也没有任何惊喜了。

    于是房云华二话不说地转了身,然后准备走人。

    望着他那略带萧索的身影,本想劝他们顺其自然的风尚扬,终究还是忍不住地劝道:“云华,小雪是很好,可是她已经走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试着放下呢?”

    房云华无言,于是他只好再加把劲地警告:“雨晴给你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一年而已。她说若是你去晚了,她会去交一百个男人来气死你,就算累死自己也无所谓。”

    原本房云华挺直的背在风尚扬话落之时微微一震,那抹在乎已显露无遗。

    但他依然还是不发一语地走人。因为他得好好想想“公平”这两字,他写得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