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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勇被拘事件的真正导演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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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月6日华商报载,在舆论的压力下,因追县长签字被拘的高勇校长所受的冤屈终于得到了申张,2008年1月4日,榆林市委书记周一波出面,决定撤销对他的处分,并要求绥德县县长、公安局长、教育局长向他道歉,县长向市委写出书面检查,任何人不得对他进行打击报复。

    误会消除,正义申张,当事人双方互相道歉,相逢一“握”弥恩仇,按照中国传统戏剧的套路,这应该是个“大圆满”的结局,于官于民都皆大欢喜。但是,笔者却偏偏苦于想象力过于丰富,脑子里禁不住要冒出个“如果”来,即如果没有媒体的介入,等待高勇校长的将是什么命运?

    高勇被拘事件的整个过程在当代文明与民主社会的背景下显得滑稽而荒诞,让人不禁要感叹人生之无常。一位共和国的公民,仅仅是在工作中冒犯了某位官员的威严,一系列的惩罚便接连地降临到他的头上,道歉、停职,甚至以“妨害公务”之名被行政拘留。不管这些事是否出于某位官员的授意,只要想想教育局、公安局在惩罚高勇亵渎神圣权力的化身——县长大人——时配合得那么默契,那么“理直气壮”与上级领导那么“保持一致”以至于置有关法律与公民的合法权利于不顾,都是令人不寒而栗的。试想,一位公民的命运是多么轻而易举地操纵在喜怒无常、无所在又无所不在的权力的手中呀!在这种任何人的合法权利都得不到保障的社会语境中,试问谁会有安全感?试问谁不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战战兢兢地过日子?契诃夫小说小公务员之死中因为担心喷嚏溅着将军大人而冒犯官威,最后被惊吓至死的小公务员的荒诞剧难道不是这种社会的真实写照?

    然而,高勇是幸运的,因为媒体介入了。于是,市长上门看望了,公安局、教育局的两个处分决定撤销了,县长、公安局长、教育局长也道歉了。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表演给民众看,被冒犯的“地方神圣”崔博县长走下了神坛,上前一步紧紧握住高勇的手表示“今后,我一定会和你处好同志关系,甚至朋友关系。关于此事的处理,组织上会有安排,我决不会打击报复你,相反会更好地支持你的工作。”可说归说,做归做,事情平息之后,在前面等待高勇的到底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我们不难发现,从事件的发生到“圆满”解决,导演出这一幕“人间喜剧”的其实并不是市长,也不是县长、公安局长和教育局长,而是无所在又无所不在的看不见的“权力”——做师公的是它,做鬼的也是它,而市长、县长、公安局长及教育局长之流不过是操纵在“权力”神圣之手中的牵线木偶和“替罪羊”罢了。因此,很难想象,若不是媒体的介入,若不是民众通过舆论的力量与无形的权力的博弈并最终迫使权力做出让步,犯有“亵渎神圣”罪的高勇校长的命运会产生如此戏剧性的变化。

    在更高一层领导——市委书记的主持下,高勇事件的“六条处理意见”出台了,榆林市也将在全市范围内开展一次干部作风大整顿活动。事情至此,似乎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民众的舆论似乎也取得了预期的效果。然而,民众的胜利其实仅仅只是个“假象”——“大圆满”的结局转移了公众的视线,平息了公众心头的怨气,而这次事件的真正导演却已经玩了个“金蝉脱壳”的把戏逃走了——没有强有力的法律与制度制约的、无形的、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神圣权力将仍然在神州的大地上无所顾忌地游荡,并继续导演出新的高勇被拘事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