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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章破除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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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六七章破除大阵

    玉清宫前的大广场,从大门进口之处,有一块大照壁,照壁的两边,挤满了一百多个看热闹的平民百姓。

    这些人都是居住于附近的小民,有的是来进香;有的是附近商店里的客人;有的是要出门的小行商,也就是所谓的四方贾;更有一些牵着孩子逛街看热闹的妇人,听到玉清宫里的仙长要施法捉妖,便也改变了原先的主意,赶来凑热闹。

    这些人分批而来,散立在四周。当然,陈屠夫财和刘瘸子也在其中,看着“妖狐”在七个道士挥动着闪出剑光的剑阵里,飞臆翻跃,每个人都感到极为刺激,有的兴奋,有的惋惜,有的紧张,有的害怕。

    总之,每一个人的想法都不相同,观感各异,不过大多数的小民都冀望着道长们能把这么厉害的狐狸精拿下,这些人也都对玉清宫里的道士,抱着极大的信心。

    然而炫眼夺目的璀璨剑光突然一散,银枪有如长龙摆尾,抖动飞移,马上便有两个道士中枪流血,跌翻开去。

    这种情形超出围观小民们的想像,一时之间,群众哗然,开始纷纷议论起来,不过大多数的人都是赞叹楚花铃的法术高强,竟然连道士们都无法把她收拾掉。

    陈屠夫紧拽着世财的衣袖,道:“盛老哥,我说得不错吧?这个美女不是狐狸精,根本就是已经得道的狐仙,不然这群道爷们怎会被她打败?”

    世财骇然道:“我看,她不止五百年的道行,恐怕已经修了一千多年,法术才会如此高超。”

    刘瘸子挤在他的身边,也赞叹道:“我看她何止修了一千多年,恐怕已经修成了九尾仙狐,不然怎能凭着一根银枪,幻化成一条银龙,伤了两位道长?”

    就在他们议论不休之际,看到了玉清宫的宫主吴天老道偕同另一名长髯老道一起飞身而来。

    刘瘸子兴奋地道:“这下好了,老仙长亲自出马,这只狐仙就算有二千年的道行,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陈屠夫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这个狐仙如果已经成了九尾仙狐,升腾变化,法术高强,恐怕就算布下天罗地网,也没有办法捉住地。”

    世财惊道:“照你这么说,怎么办?”

    陈屠夫道:“现在大概只有韦陀护法大金刚出面,才可以捉得了九尾仙狐,换了别的天兵天将,恐怕都没有用。”

    他非常得意自己的学识丰富,其实正是犯了当时民间一般小民们同样的错误,完全把佛道混淆在一起,不知韦陀是佛门的护法,跟道教的神只毫无关系。

    直至今日,一般的所谓“宫庙”都有同样的情形发生,请乩时,什么济公活佛,元始大天尊,哪吒三太子全都下凡附身,根本是佛道不分。

    其实道教并不完全都是画符、请神、捉鬼、擒妖等等,这些道士多半属于天师教或者茅山派,也是所谓的符录派,另有所谓的丹鼎派,则以炼丹修真为主,这些道士该归属于道家之中,追求的是金丹大道,求的是脱窍飞升,进入天界,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世财听了陈屠夫之言,忧心忡仲,道:“现在怎么办?”

    陈屠夫还未回话,便听到半空中响起了一阵似雷的喝声,抬头望去,眼前一道蓝影闪过,随着幻影从五丈多高的旗杆上出现,眼中竟然留有十多个金玄白的残像。

    他吓得浑身发抖,失声道:“韦陀大金刚来了。”

    当下双膝一软,跪倒于地,不住的磕头,想起自己以屠宰为生,杀孽深重、只怕韦陀收了狐仙之后,会把自己也一并杀了,口中不断地念着:“如来佛祖,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小的今日只要逃过一劫,必定从此刻开始,马上洗心革面,做个好人,不再杀生”

    就在他跪下的同时,四周跪下了一大片,那些愚昧小民莫不为眼中看到的“奇迹”而深受震撼,几乎全部跪了下来,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是被这种骇异的情景吓呆了,根本不能动弹。

    金玄白陡然从五丈高的空中,急速跃下,留在人们眼中的残像,多达十多个之多,具有极为震撼的效果。

    那些道士们当然不会像这些小民一样,认为金玄白是从天上降下的神只或金刚,可是这种出神入化的轻功身法,依然使得他们为之大惊。

    领头的玉清宫宫主吴天老道当下退了两步,整个剑阵受到牵带,也都往后移动了两步。

    金玄白眼中神光一闪,熠熠生辉,冷冷地道:“要玩车轮战是吧?让我来。”

    他转首对楚花铃道:“花铃,这个剑阵是七星剑阵,布成北斗七星的阵式,以天枢为主,带动整个剑阵的运行”

    他就当着广场中的七个老道和石阶上二十多名道人面前,把北斗七星的名称以及刚才剑阵的变化,一一指了出来。

    楚花铃听了不断的点头,道:“大哥,你人在上面,当然看得清楚,我被剑阵围着,哪里还认得出什么天枢、天璇、摇扁的?”

    金玄白道:“你想站到旗杆上去看,是吧?”

    楚花铃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道:“我一口气跃不了那么高,用爬的就太难看了。”

    金玄白笑道:“你把枪给我。”

    楚花铃把手中银枪递了过去,金玄白掂了掂份量,道:“这支枪短了七尺,份量也轻了八斤,比起七龙枪来,要差很多,不过勉强用用,还可以。”

    楚花铃轻啐一口,道:“我们的功力怎能跟爷爷比?当然不能用那么长的枪。”

    金玄白淡然一笑道:“来!我助你一臂之力!”

    他握着楚花铃的右手,运劲扬起,已把她抛起二丈多高。

    楚花铃顺着那股力道,提起一股真气,人在半空中施出美妙的轻功身法,像一只穿云紫燕,一直飞到了旗杆之上,在空中一个旋身,单足踏下,已稳稳的站立在顶端。

    四周响起一片惊呼之声,那些趴伏地上的民众,在金玄白说话之际,好奇的抬起头来,乍然之间又看到这一幕,全都随着楚花铃俏丽的身影,仰首往上望去,禁不住发出惊呼。直到他们看见楚花铃一足伫立在旗杆顶端,微风轻拂着她的衣裳,衣袂飘动,似要乘风飞去,那种飘逸出尘之姿,让他们的心灵都受到极大的震撼,全都看得呆了。

    那些道人,包括吴天老道在内,也都在同一时间内,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不过他们惊凛的是楚花铃使出的轻功身法和金玄白露出的雄浑无匹的内力修为。

    尤其是金玄白随手一掷,竟然可以把楚花铃一个俏生生的娇躯抛甩起二丈多高,那种劲道之强大和运用之巧妙,简直是他们以前从未想像的事。

    吴天老道脸色凝重,知道不仅楚花铃已是江湖高手,这个年轻高大的汉子,更是修为深湛的绝代高人,他真不知玉清宫何时会来这两个武林高手,竟然莫名其妙的树此强敌。

    他的心中忐忑难安,忖道:“七龙山庄,七龙山庄,这七龙山庄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和我四明一脉又有什么恩怨?怎会派人来找碴?”

    他一生都在南方传教,几乎从不涉足江湖,竟然从未听过枪神之名,以致楚花铃提起来自七龙山庄,他依然不知对方来历。

    就在他苦苦思忖之际,只见金玄白单手持怆,缓缓转过身来,刹那之间?一股汹涌强大的气势,恍如江浪翻飞,层层叠叠的涌了上来。

    吴天老道处身七星剑阵的天枢之位,首当其冲的承受那股强大的压力,只觉稍有不慎,便会遭到粉身碎骨之危,当下不由得多想,深吸口气,发动剑阵,挥剑抗拒那无形的压力,希望藉由剑阵之运行,将之化解。

    金玄白凝目望着剑阵散开,七剑齐飞,却是动也不动一下,就如同一尊石像,昂然伫立。

    那七个道人在变幻的步法下,剑阵快速地运用,剑光闪烁,映日生辉,很快便把金玄白笼罩在一片片密集的剑网里。

    陡然之间,剑刃森立之中,一条银带有如经天的银河,划过了天际,把那漫天的剑影一起东住,随着金玄白一步跨出,从“摇扁”至“开阳”两支长剑首先折为两段,接着“玉衡”、“天权”、“天玑”、“天璇”四支剑刃也一起断去。

    楚花铃置身在五丈多高的旗杆上面,看得非常清楚,金玄白是以他那雄浑的真力硬生生的撞入剑阵之中,循着逆向的方位,首先震断两个道人攻出的长剑,然后随着银枪拌动之势,让对方依序撞上来。

    而金玄白所使的枪法,并非七龙枪法中最厉害的追魂或夺命六路枪法,仅是使的是守神三路枪法中的一招而已,并且还是他在客栈中曾演练的凤凰三点头那一式。

    不过当时金玄白所使的这式枪法,是以枪尖对枪尖,如今则是以枪杆对剑刃,由于出枪的角度和部位不同,似乎变化也不同,枪影颤动,不但震断了长剑,并且那断去的半截剑刃,也依循着力道的轨迹射去。

    从高空俯瞰而下,那六枚断刃划出一条弧状光迹向上往外飞射,如同一朵骤然绽放的百合花,璀璨绚丽。

    而那六个道士则个个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全身一阵哆嗦抖动,东倒西歪的跌倒于地。

    金玄白单手擎枪,架着吴天老道的长剑,枪尖所指的部位,正是老道喉咙之处,虽然距离尚有一尺之遥,却已让老道脸色发青,双目尽赤。

    兵器中有所谓二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的说法,然而吴天老道就算手中仅持着二尺八寸的长剑,面对长达一丈开外的银枪,依然没有畏惧,原先他所仗恃的便是剑阵繁复的变化所产生的绝大威力。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年轻高手,口中讲得头头是道,把七星剑阵的优劣之处说得一清二白,可是入阵之后,却是未从“生门”而入,反而从“伤门”进入,硬以一身浑厚的真力,逼使每支长剑汇聚反向朝他攻来。

    这种情形就像在奔流的河中,掷下了一块数万斤的巨岩,堵住了河道的出口,水流冲击至巨岩之上,无法撼动分毫,只能进溅分流或淤塞一起。

    由于七星剑阵运行的速度太快,加上金玄白挺立如山,偏偏枪法又是如此奇诡莫测,仅凭枪身微幅的跳动,便已将所有长剑上的力道一起卸去,并且随着强大真力的颤动,每个道人手中的长剑都在触及银枪的瞬间,剑刃齐中而断。

    就因为银枪上蓄着的劲道极为古怪,故此那六个道亡都如同受到雷殛,随着剑身从手臂传人体内的劲道,让他们陡然之间,头晕目眩,不辨东西,不住地颤抖。

    这还是金玄白没有存心要将他们杀死,否则这一挡之下,十二道源源不绝的劲道传进长剑,他们每个人都会在瞬间剑毁人亡。

    那个吴天老道如何知道金玄白已是手下留情?他胸中气血翻腾,一连催出数股气劲,几乎提众起八成功力,手中一支长剑依然无法挪动分毫,而那闪亮的枪尖却挺立在眼前不远,如同一只毒蛇正吐着蛇信,随时可以噬住他的咽喉一样,让他在惊凛之下,脸色一片铁青。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遇上了什么人,竟会不依阵理来破阵,反而依据骇人的雄浑真力来逆阵倒施,以致使得这威力极大的七星剑阵仅变化了一招,便已全毁。

    然而面对着如此巨大,根本无法摧毁的力量,他又能如何?

    金玄白仰首望着楚花铃,扬声道:“看清楚了没有?守神三式中的凤凰三点头,也可以这样施行。”

    楚花铃发出一声轻笑,从旗杆顶端飞掠而下,恍如天仙从云端降落,停在金玄白身后三尺之处,道:“这样不算!”

    话一离口,人群发出一阵惊哗,敢情六支成弧形往高处射出的半截断刃,此时已经到达顶端,马上从空坠落,闪着一片光芒,使得那些几乎陷入迷醉中的民众吓了一跳,纷纷发出惊声哗叫。

    金玄白目光一闪,道:“怎么又不算了呢?”

    楚花铃看了那些騒动中的民众一眼,道:“大哥,我还当你会施出追魂三式,纠正我枪法上的错误,谁知你依然是用的凤凰三点头,人家没你这么深厚的内力,如何能逆向入阵?”

    她口中虽是这么说、其实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明白金玄白是要藉这一式枪法,告诉自己七龙枪法中的三招二十七式,虽说守式有三招,其实每一招都可化为攻势。

    也就是说,守中有攻,攻中有守,不必拘泥于枪法的限制,完全可以凭实际应战的情况而改变。

    这就是金玄白所说的那句“枪法是死的,人是活的”话语,最重要的核心所在,唯有掌握这个诀要,枪法的修为才能提升。

    楚花铃悟出了这个道理,对金玄白的钦佩更加深了一层,似乎铭刻在心底的影像又加深了痕迹。

    她在集宝斋里初次见到金玄白和朱瑄瑄时,并没对他留下什么印象,只知道这是一个连春宫画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的傻小子而已。

    反而她对于朱瑄瑄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因为朱瑄瑄风流倜傥,潇洒俊逸,豪爽大方且又笑语如珠,哄得当时身在集宝斋中的薛婷婷和江凤凤二女娇笑不已,虽说时有嗔态,那也是矜持的女儿神态,不足为奇。

    就因为那一次见面,让她对朱瑄瑄颇有种难忘的感觉,故此在碰到服部玉子、何玉馥、秋诗凤之际,还一直打听朱瑄瑄的来历。

    不过在旁敲侧击之下,服部玉子和何玉馥、秋诗凤三人也仅是出言调侃她,并没有把朱瑄瑄的身份泄漏出来,以至于楚花铃还对朱瑄瑄带着份憧憬和遐想。

    可是随着几日来一直找不到朱瑄瑄,再加上一再的见到金玄白的神功绝艺,让楚花铃的观念逐渐的改变了,认为一个粗犷朴实的英雄,并不见得不如一个风流潇洒的公子。

    这种转变随着她看到金玄白和齐冰儿、服部玉子、何玉馥、秋诗凤等人的相处,越来越是加大幅度,逐渐由钦敬转为亲近,佩服转为喜欢,然而对朱瑄瑄的幻想,仍然存在,只不过她自己还一时之间并不明白而已。

    一直等到金玄白在无心之中说出朱瑄瑄并非潇洒的公子,实际上是女扮男装的一位郡主之后,她脑海之中对朱瑄瑄的那份遐想顿时幻灭。

    于是,也就在那个刹那间,金玄白的形象更加凸显出来,更加鲜明的活现在她面前,让她在领悟出“枪道”之际,也同时觉悟自己的的确确的已经喜欢上这个让自己万分崇敬的大哥了。

    口口口

    男人常说无法理解女人,自古以来,更有“女人心、海底针”的说法,总认为女人善变,无法了解。

    其实女人也往往不了解她自己,她的“变心”也不是她自己情愿的,有时是受到环境的变矣邙变,有时是主观意识的改变而变;原因有千万种,实际的理由却只有一个。

    这唯一的理由,便是来自于互古,女人奉身对于选择优秀品种,繁殖下一代的需求!

    迸人往往不自觉的以对方的才貌、身份、地位、财产来作选择,其实这些需求,正是为了繁殖优秀的下一代所必要的条件。

    任何一个正常的女子,总不会选择一个身有残缺的男人为夫吧!就算一个男子丑一点,或者四肢有稍微的残缺,可是只要他具备才华、地位、财产这三项条件,依然会受到女子的青睐,因为这些条件也是保障下一代成长的必需条件。

    如果这三项条件一无所有,仅具有端秀的容貌和健康的体魄,依然会受到一般正常的女子所喜爱,因为这样,她们可以让优秀的遗传因子繁衍下去,完成她自出生以来,便已肩负起的责任。

    假使一个女子纯粹为了金钱或地位,可以嫁给一个身心残缺的男子、那么她只能算是已经残缺的女人,这完全是因为后天环境的薰陶,让她心灵受到污染,以至于残缺不全,算不得一个正常人。

    女子之所以善变,环境所造成的影响极为巨大,故而这个世间,残缺的女子极多,这种残缺的女子,表面上看来娇艳如花,其实心地丑恶,更甚毒蛇,一般所谓的蛇蝎美人,所指的便是这种女子。

    男子若是碰上了这种蛇蝎美人,为了贪图她的美色,就算不死,最少也会脱一层皮,那种痛苦,远非言词所能形容。

    时空无论如何变化,只要人类仍然存在这个宇宙,像这种心灵残缺的蛇蝎美女,绝对会在世间存在。

    不过幸好大多数人都是正常的,这类女子到底居于少数,否则多几个武则天或慈禧太后,中国早就灭亡了!

    依此类推,男子中心灵残缺的狂人也是少数,如果多几个纣王、正德皇帝之类的人物,中国就惨了,西方如果再多几个希特勒之类的狂人,也更加难以收拾,人类浩劫也将更甚。

    口口口

    楚花铃和金玄白说话时有似在打情骂俏,早已让那些道士气得要死,只是一时震慑于金玄白的骇人绝艺,全都未及反应过来。

    此时,当围观群众发出哗叫之声,那留在石阶上的道士们全都觉得羞愧难当,气愤之下,纷纷拔出长剑,从石阶上跃了下来。

    就在他们身形刚动之际,昊天老道运起全身功力,身躯一躬,剑泛激光,滑行“之”字形,趁着枪杆弹起半寸的刹那,退开七步之外。

    本来金玄白只要大步跨开,枪尖飞旋,笔直吐出,马上便可将昊天老道刺死,因为他的气机已将对方锁住,无论昊天要往何处逃走,都脱离不了七龙枪法的掌控范围。

    可是金玄白却咦了一声,不但未进步出枪,反倒退了一步,把整根银枪缩了回来,夹在肘际。

    楚花铃讶道:“大哥,什么事?”

    金玄白没有应声,目光凝视着昊天老道,问道:“请问道长,你跟武当派有何渊源?”

    昊天道长侥幸脱身,已吓出一身冷汗,见到二十多名弟子都奔了过来,胆气顿时一壮,扬声道:“把受伤的人抬走,马上布都天降魔大阵!”

    那些道士闪动奔行,有的抬人,有人挺剑站好位置,瞬间便布好了一个阵式,成半弧形把金玄白和楚花铃围在中间。

    这时一个中年道士扬声道:“各位乡亲施主,请马上退离广场,否则本宫要施法布阵,威力强大,难免会不小心伤及各位,请各位谅解。”

    那些围观的群众有的已经站起,有的仍在跪着,闻言齐都慌慌张张的朝大门奔去,不敢再留在广场上。

    昊天老道见到群众已经**,阵式已经布好,神色镇定下来,从怀里取出一只小铃,开始缓缓摇动。

    铃声一起,那参差而立的十一名道士也一起取出小钤开始摇动,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念的是什么咒语,声音高低起伏,似是完全配合铃声。

    金玄白脸色一沉,道:“兀那老道,我跟你说话,难道你没有听到吗?”

    昊天道长左手摇铃,右手持剑,冷冷地里着金玄白,道:“贫道昊天,执掌玉清宫以来,已有十多个年头,自问一向苦心修持,从不过问江湖之事,不料施主仗着绝世武功,竟然强闯本宫,伤我弟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金玄白沉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道:“老道,你废话少说,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和武当派有何渊源,你是答也不答”

    昊天道长脸色一阵变化,却没有马上回答。

    楚花钤颇为不解,问道:“大哥,这些老道显然是魔门中人,跟武当派有什么关系?”

    金玄白道:“你不知道,刚才这个老道施出了太乙剑法中的龙形一式,火候不差,显然已经得到武当真传,为免发生误会,我才要问个清楚。”

    楚花铃哦了一声,还没说话,似乎觉得心中一阵烦闷,皱了下眉,感到铃声咒语似乎穿脑而入,让人更加焦躁起来。

    昊天道长把楚花铃和金玄白之间的话听得清楚,脸色一变,试探地问道:“请问施主,你和武当又有什么渊源?”

    金玄白发现楚花铃神色似乎不对,问道:“花铃,你怎么啦?”

    楚花铃道:“大哥,不知怎的,我听到这些铃声,心里颇为烦闷,好像有许多手在心里抓样”

    金玄白本身心念坚定,修为深湛,完全不受铃声和咒语的影响,却想不到楚花铃仅这一会工夫,便已有了反应。

    他跨出一步,眼中闪出熠熠的光芒,强大的气势从身上涌出,银枪尚未出手,那十二个道七已被气势锁住,身形开始摇晃起来。

    昊天道长大惊失色,手中铃声一阵急摇,长剑乍动,布起一层剑幕,那些道士听到急促的铃声,似乎神智一醒,开始踏罡走斗,移动起来。

    随着青袍拂动,长剑扬起,铃声更是急促,念咒之声也更加高亢。

    金玄白冷哼一声道:“昊天老道,你相不相信我在三招之内,便可以让你们全部横尸于地?”

    昊天道长怒道:“施主太狂妄了,就算是武当掌门来此,也无法在三招内破我这都天降魔大阵,更何况你仅是一名武当弟子”

    他深吸口气,压下了胸中怒火,喝道:“你还不明说,你究竟是武当哪位道长的弟子?否则大阵一起,连贫道都无法停止了。”

    金玄白敞笑道:“你这杂毛老道,真是不知好歹,我是看你刚才使出武当太乙剑法,这才放过你,如今你既然仗着这个什么狗屁大阵,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他一手高举银枪,大喝一声道:“谁敢动手,就废掉一条手臂,以作惩戒!”

    喝声一出,昊天道长手中的铜铃陡然从中炸开,接着那十一个道士手里的铃铛也都一起爆裂开来,变成了十一个哑铃。

    那些道士吓了一大跳,举起手中铜铃一看,只见铃身裂了四条大缝,像是将谢的花朵一样,只要再用力一摇,整个铜铃便会四分五裂,掉落散开。

    昊天道长惊道:“狮子吼!”他退了两步,脸色大变,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一

    金玄白道:“在下是神枪霸王金玄白!”

    昊天老道口中念道:“金玄白?金玄白?你到底是武当弟子还是少林弟子?”

    金玄白道:“你别管我是哪一派的弟子,全都给我把长剑收起来,嘿!罢说你这什么狗屁的都天降魔大阵,就算神刀门的刀阵,双剑盟的剑阵,我都全把它给挑了!”

    昊天老道似被巨雷击中,全身一震,整个人都呆住了,因为神刀门和双剑盟都是在苏州建立山门,广招徒众,势力极大的门派。

    尤其是神刀门,门下弟子约有四百余人,散布于苏州各地,连地方上的堂口组合,都要每月孝敬银子,才能维持生存。

    玉清宫虽然僻处城西角落,昊天道长也没有显露过武功,更没踏足江湖,不明白武林中的现况,以及江湖中的一些名人轶事,可是王清宫对于宫里信徒们的情况倒是极为清楚,自然知道神刀门覆灭之事,只不过没人告诉他,整个神刀门庞大的组织,竟然是毁在神枪霸王一个人手里。

    笔此,当金玄白一提起这两个门派,并且表示就是他挑了这两个组织时,昊天道长心头的震撼,实非言语所能形容!

    他怔立一下,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涌出,身躯开始颤抖起来,直到此刻,他才感到害怕,对于天都降魔大阵的信心开始瓦解了。

    金玄白冷哼一声,道:“你们不信是吧?何不出去问一问,看我金某人有没有说谎?”

    昊天道长咽了口唾沫,躬身道:“不敢,贫道见识浅薄,竟然有眼不识泰山,误以为金大侠你是来挑衅,多有得罪,实在是”

    金玄白道:“好,你既然认错,就全把长剑收起来,我有几桩事要问问你。”

    昊天道长首先把长剑插回剑鞘,然后转身道:“你们都把长剑收起来!”

    那些惊吓之极的道人,这时才回过神来,纷纷把长剑入鞘,可是手里拿着的破铜却在一动之际,全都分成四片掉落地上,手里只剩下一根木柄和一片铜皮连着铃锤。

    此起彼落的铜片坠地声里,昊天老道一把抓紧将要散开掉落的破铃,塞进怀里,然后打了个稽首,道:“无量寿佛,贫道有生以来,从未见过如大侠这样功力深湛,竟能凭一声狮子吼便破我都天降魔大阵。”

    他顿了一下,道:“贫道昊天,乃武当旁支,四明一脉第七代传人,如果按照辈份来说,当今武当掌门乃贫道师伯,不知大侠是少林哪位高僧的传人?”

    金玄白从没听铁冠道长提起过武当派还有什么四明旁支,讶道:“这四明旁支是什么意思?怎么我从未听过呢?”

    昊天道长躬身道:“此事说来话长,请大侠入宫奉茶,容贫道慢慢道来”

    他这句话还未说完,从大门涌进三十多名大汉,气势汹汹的奔进广场,领先的一个独臂老者,一眼看到昊天老道,马上高声叫道:“昊天道长,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来玉清宫捣蛋,让我李某人来对付他!”

    金玄白背对着大门,闻声望去,只见那领头者正是李强,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地痞流氓,除了一个陈明义是他见过的,其他一些敞开衣襟,卷起袖子的壮汉,他是一个都不认得,想必都是李强的手下。

    昊天道长见到李强等人奔了进来,唯恐把已经平息的事,闹得不可收拾,反倒引起金玄白不悦,于是赶紧迎了过去,道:“无量寿佛,李老施主热心相助,贫道感铭五内,不过仅是一场小小的误会而已,实在不劳施主亲自前来。”

    金玄白收起银枪,递给了楚花铃,扬声道:“李兄,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又想要管闲事哪?”

    李强全身一震,循声望去,正好见到金玄白转过身来,他发出一声惊呼:“是金侯爷!”

    他当场彬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高声道:“小民李强,拜见金侯爷,祝侯爷政躬康泰,夫人福泽绵延”

    他这一跪下,身后三十多名堂口里的大汉也一起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如捣蒜。

    昊天道长所受到的震撼,比起刚才剑阵被破,还要更甚,他绝未料到这个绝世高手,竟然是朝廷中的一位侯爷,而且那个绿衣美女还是侯爷的夫人。

    惊吓之下,差点让他都尿湿了裤子,双膝一软,马上跪倒于地,趴着不断磕头,口中喊道:“无知小道,瞎了狗眼,不识侯爷大驾光临,非但未曾远迎,反而得罪侯爷,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整座玉清宫的道士,无论是在广场上或者站在石阶上的,所有三十多名道人,全都吓得浑身发抖,趴在地上,纷纷磕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