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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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颉缓缓的走上九楼,平常如果不是有特别的事情,他是不会随便搭电梯的。“大楼楼梯间的灯坏了。”他用不太灵光的右手,吃力的写下这几个字,他总是随身带着很多小纸条,发现有什么他可以做的事情,就马上记下来。

    他在脑中盘算着,今天、明天,可能要到后天才有时间来换这个灯了,不知道那时候,会不会有人发现这个灯出了毛病。他搔搔头,应该不会的,就他所知,这栋大楼就和台北市一般的大厦一样,邻居之间都是抱着自扫门前雪的心态,尤其他工作的时间又跟大家不太一样,搬进来这些日子里,除了可蓝那个小不点,其他的邻居一个也没见过。

    想起可蓝,毕颉的心就一阵痛“他是个好女孩,不应该跟我这种人在一起!”一样的字,他把它写得特别用力。

    自从小恬死了以后,不是没有人对他特别好过,可是,他统统拒绝了,并不是他真的怎么样的记着小恬,只是就是缘分这两个字吧!但是,可蓝不一样,第一眼看到她,他就知道她不一样。

    是因为她的长相吗?毕颉不敢肯定,他已经很久没有掏心掏肝的爱过一个女人了,事实上,从小到大,他也只爱过一个女人他还是没办法肯定他与可蓝之间是不是存在着爱情?对于恋爱这个学分,它只学会付出,还没学到接受。

    快到家了,毕颉刻意停在可蓝住的八楼,接近子夜时分,整栋楼里除了水电运转的规律声音之外,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她呢?她睡了吗?或者她搬回家了呢?

    他还记得可蓝哪个叫什么纯的朋友说过,她有一个又大又漂亮的家,她搬出来是为了躲避他死去的姐姐的夫婚夫的追求。家,他也有家吗?他还有家吗?毕颉在口袋里搜寻了一会儿,找出一张纸条,里面有一张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小健在家等我!”小健,他还有一个小健要照料,千万不要忘了。

    今天在医院里,康康好不容易清醒了过来,她这次足足昏迷了快三天,还好,看情形也不会撑太久,哈,是谁说的?上天对于好人总是特别眷顾,让他们早日离开!哼,去他的,像康康这样是特别眷颀吗?生下来就带着病,短短五年间,没一刻不受病痛的折磨,如果死实真是礼物,那么,应该让她无病无痛的在欢乐中结束。

    哦,是了,那句话是可蓝说的,毕颉想起来了,他的脚步慢慢往上移动,很累很累的样子,他家的大门,慢慢出现在他跟前。今天打开门,不会再有饭菜香了,他有点丧气的垂下头,做了几次呼吸的动作,又拿出那张写了“小健在家等我!”的纸条,看了好一会儿,才打开门。

    “小健!爸爸回家了哦!”毕颉轻轻的叫,他怕如果儿子睡了,吵醍可就不好了,可是他也不敢不叫,他怕小健还在等他,没听到他“快乐”的声音会以为康康又出事了。

    想想也真是无聊,好像昨天才跟可蓝说了一篇什么要诚实面对孩子的大道理,现在,他还是没有勇气跟小健说明康康的病情。

    “爸爸!”小健从房里像颗小豆子一样蹦出来,一跳就跳到毕颉身上。

    毕颉抱着儿子,把头埋到小健的小身体里,小健洗过澡的香皂味和着孩童特有的体味,让他感到温馨而满足。

    “爸爸,今天怎么这么晚啊?我等了你好久呢!”小健被毕颉的动作弄得痒痒的,边笑边嚷着“还好蓝姐姐让我等到你回来再睡,不然,我一定睡得不安了。”

    小健说什么?毕颉没有听清楚,是蓝姐姐吗?不过他没清楚也没有关系,可蓝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了这不是可蓝吗?

    毕颉把怀里的小健放下,小健莫名其妙乖乖的站在爸爸身边,他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会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蓝姐姐。

    可蓝浅浅一笑,头微微的往左歪,她记得照片上的那个女生就是这样的姿态,这样的表情。她把头发洗直了,虽然没有小恬的长,但是,正面看起来也是差不多的。她还特地修了眉毛,小恬的眉毛比较细长,现在的她,看起来足足有九成九像照片里的小恬。

    “可蓝?”毕颉用不确定的语气叫着她的名字,他的眼珠飘忽不定,快速的左右晃动着,好像找不到焦距。

    可蓝清楚看到他额上的汗珠一颗一颗的冒出来“你没事吧?”他看起来快要昏过去了。

    “可蓝?”毕颉又叫了一声,尽管他已经镇定许多,这两个字他还是颤抖的叫。

    可蓝想要应一声,但又觉得可不是在叫她,这种情况挺奇怪的,他明明看的是她,叫的是她,可是她明白,他想叫的不是她,他眼里看到的也不是她。

    可蓝往前移动了两步,毕颉往后退了两步,他皱起眉头,可蓝知道他已经稳定了“小健,你回房间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不要,爸爸,我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了,你就让我多看你一眼嘛!”小健拉着爸爸的衣角撒娇的说。

    毕颉不吃那一套“哪有小孩子十二点了还没上床的!”他的语语中含着命令。

    小健知趣的往可蓝身边靠了几步,求助的望向她,发现她没有支持的神情,只好乖乖的点点头,回房间去。

    客店中只剩下两个大人,两人各有心结,也各怀情愫。

    “你跟我过来。”毕颉没有拉她,他根本没有碰她,他只是往房间里走,那问给可蓝很多特别感觉的房间。

    “你是什么意思?”老样子,等一切就绪后,他冷静的问:“这样捉弄我,你觉得很有趣吗?”

    可蓝幅度很小的摇摇头,黑亮的长发甩在两旁,造成炫目的感觉“你喜欢我这样的装扮吗?”

    “不喜欢。”毕颉说:“一点也不喜欢。”

    “可是,这祥看起来应该很像小恬啊!”可蓝拉起裙摆,仔细看着自己。

    “是谁说你像小恬的?”毕颉向前一步“是谁说你像小恬的?”他又向前走一步“她是我心目中的女,而你呢,你只是女奴,你们怎么会像,怎么可能会像?”他每说一句话,就往可蓝身边靠近一步,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硬生生的把她逼得坐倒在床上。

    “你伤到我了。”他说她是女奴?可蓝不可思议的想。

    “我没有伤你,我是在提醒你,不要做自己能力不及的事情。”他转过身退到墙角。

    房间的灯并不是很亮,可蓝坐在床上,看不清退到阴处的毕颉的表情“女奴就女奴吧!不像就不像。”

    “你在那边嘀咕什么?还不快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毕颉声音透着悲怆,可是他努力想让自己恶狠狠的。

    “今天我是来求和,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其实你也知道,我不大会吵架,每次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别人如果对我粗声租气一点,我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可蓝坐在床沿,摇动着双脚,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二十六岁的女人。“我从纯那里知道了你所有的故事”

    “所以你觉得,哇,这个男人好可怜,你一定要好好帮助他重新站起来,要让他觉得在生命中还有值得称颂的好事。大小姐,把你的善心拿去救济难民,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人比我更需要救助,你犯不着把时间去在我身上,你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迈有大好的青春可以实现美丽的抱负。”毕颉一字一句的说着,听起来没有一丝气愤和嘲弄。

    可蓝想着他说的话,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觉得你很可怜,很想帮助你,可是,我想帮你最重要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你的境况堪怜,而是因为你是你。”深吸了一口气,她想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得更清楚一些“我,我对你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你的一举一动都能够影响我的情绪,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就是爱情,但是至少现阶段,我很想为你做一些事情,很想为你的家人,你的过去做一些事,只要这些事能够让你开心、让你揄快的,我都会想办法做到。

    “如果真像你说的,只是因为你可怜,同情你的话,我会给你钱,真的会,你也知道,我挺有钱的。”可蓝说完舌,毕颉没有反应,这让她有点担心,她已经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了,如果他不接受呢?如果他说你什么都不要做,这样我最愉快呢?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

    她有点慌乱,如果他真的丢下这句话后,把她赶回家,她该怎么办?厚着脸皮下来伺候他源源不绝的冷言冷语吗?

    “可蓝!”

    “嗯,啊,什么事?”他在叫她了。

    “就像你知道的,对于爱情,我有过一次深刻但不怎么愉快的经验,那天在大厅见到你,我就被你特有的气质吸引住,那是一种孤独的气质,在你的四周,我总是看到孤独的影子。”毕颉坐了下来,他的长腿伸出阴影,弓成一个锐利的弧形。“后来我想,吸引我的一定就是你的孤独,哈,你说得没有错,那天是我故意去撞你的,接下来的话也是我故意说了想要引起你的注意,也是到那时候,我才发现你跟小恬有多像。

    “从此之后,每次看到你我就好像看到小恬,其实我并没有像你所想的那么爱她,可她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是她把我从无光的污秽中拉出来,可是,她是怎么样的女孩我比谁都清楚,她的本性并不坏,只是她一心只想奉献,她可以说是那种博爱的女生,而且她爱的都是那些被社会淘汰的人。”

    说了这么多话,毕颉连气都不喘一下“当她发现我已经被她拯救出来了,她就再没管过我,重新去找一个她认为值得救赎的男人,是我死赖着不走,我不想离开她,所以,她开始夜不归营。可蓝,是我的爱害了她.要不是我,她现在还像个女神一样,天天带着一大群没用的男人,想尽办法让他们重新站起来,面对这个社会。”

    可蓝听得有些恍惚,这跟她从李纯那里听到的小恬不一样,难道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那她怎么会得爱滋的?”

    毕颉吸气,可蓝听到他呼吸的声音好重“我说过,是我害的,之前她会带几个她认为可堪造就的人回家,回到她的家,然后,像老师一样循循善诱的教导,用她的爱心感化我们,等到大家可以重新站起来了,她就会把我们一个一个放回这个社会上。但是我不走,我爱上她了,我一点也不想要走,所以到最后,她不得不把她的教室移到别的地方。

    “我近记得那一天晚上,她很晚才回家,之前我从来没见过她那么晚回来,因为她在外面被坏人给欺负了,从那天以后,她就没有笑过,然后她发现她怀孕了,她神性的一面让她无法舍弃孩子,但是她人性的一面又让她无法去爱肚子里的小生命,我看着她每天生存在两种感情之间,好痛苦。

    “那时候她对我也是一样的看法,一方面她已经依赖我很深了,另一方面她也知道,如果那时候我愿意搬家的话,她可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毕颉把十指伸到发际之间,做出一个痛苦的表情“后来孩子生下来,发现一个有问题,她才晓得自己得病了。”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可蓝忍不住这么问,故事是很好听,很动人,但是,为什么他要挑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呢?

    “你不是要知道我的一切吗?加上这一段就是全部了,是我害了她,当时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不清楚这些原由,有些人觉得我傻,竟然抢着照顾前女友的孩子,其中还有一个带着病。大多致的人觉得我坏,他们以为小健,康康真是我的孩子,小的病是我传染给她的。

    “可是,并不是这样,当时的情形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只是想要多待在她身边一会儿,我不晓得会变成这样,我不晓得她会在外面被欺负,我统统部不晓得。”毕颉无力的哭了起来。

    可蓝走到他身边,在他身旁坐下,努力伸长两手想要环抱他,但是,毕颉对地而言实在太大了,她两手无法碰触,最后,只好退而求其次,改抱他的脖子,并把脸贴在他的脸上。

    “我好怕。”毕颉呜咽着说“现在是我最低潮的时候,就像几年前一样,当时我以为我这一生就这样过了,可是,小恬救了我。现在,你出现了,你和小恬一样,一样圣洁,一样善良,如果上帝是派弥来救我的,是不是也会和从前一样,让我毁了你!”

    “我不会的。”可蓝跨坐在毕颉的腿上,两手捧着他的头,两人的额靠在一块“她是你圣洁的女,我只是你的女奴,我一心一意想的只是如何取悦我的主人,所以,你不可能毁了我,在你面前的我已经是最卑贱的。”

    “不是,你不是!”毕颉急急想要否认,却被可蓝的唇堵住了口。

    可蓝的舌只在毕颉的口中停留不到一秒钟便离开了,她整个身体贴在他身上,热烫烫的脸藏在他绿幽幽的发际内,她在他耳边轻弭声腻道:“你还说我不卑贱?”

    毕颉深吸了口气,带着泪笑了“我不会用这两个字。”他站起来。

    可蓝贴着他被抱起,裙子里面两条光滑的腿紧紧圈着他的腰,她脸红的抬不起头来,她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但是,她想这是惟一能够让毕颉心情好转的方法吧!

    毕颉把她抱到床上,那张他们已经很熟悉的大床,然后,可蓝闭上眼睛等待着,然后,却是他离开的脚步声。

    可蓝有点惊乱的睁开眼,看到毕颉并没有离开房间,只是,他现在正坐在琴椅上“以前我对小恬言听计从,可是,只有一样我不依她,就是钢琴。无论她怎么软言恳求,我总是不轻易答应。我还记得她最后一次听我的琴音是在病床上,那时候她快不行了,我们都知道她快要不行了,所以,我请人买了一架钢琴送到医院里,弹给她听。

    “可蓝,你和她不一样,我希望你在我身上得到的要比我从你那里获得的要多得多,可是,现在我所有就只有这些。”毕颉打开琴盖“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曲子,也是我在出事之前苦心练习的,还没有在正式场合演奏过,虽然现在我已经弹不了那么好,不过,这是只给你的,我只为你弹它。”

    可蓝好感动的躺在床上,毕颉的琴声快快慢慢的出现了,音早已调好,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想到把这架钢琴的音弄好的,钢琴叮叮咚咚的声音让她很放松

    “早安?”毕颉躺在她身旁,坏坏的笑着。

    “早!”可蓝伸了个懒腰,有点迷糊的坐起来,她还穿着昨晚的衣服,毕颉的上身则丝缕未着。

    毕颉注意到可蓝的目光,嘿嘿一笑“我睡觉的时候从来不穿衣服,不过,为了尊重女性,所以,昨晚我穿了的头,两人的额靠在一块“她是你圣洁的女,我只是你的女奴,我一心一意想的只是如何取悦我的主人,所以,你不可能毁了我,在你面前的我已经是最卑贱的。”

    “不是,你不是!”毕颉急急想要否认,却被可蓝的唇堵住了口。

    可蓝的舌只在毕颉的口中停留不到一秒钟便离开了,她整个身体贴在他身上,热烫烫的脸藏在他绿幽幽的发际内,她在他耳边轻弭声腻道:“你还说我不卑贱?”

    毕颉深吸了口气,带着泪笑了“我不会用这两个字。”他站起来。

    可蓝贴着他被抱起,裙子里面两条光滑的腿紧紧圈着他的腰,她脸红的抬不起头来,她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但是,她想这是惟一能够让毕颉心情好转的方法吧!

    毕颉把她抱到床上,那张他们已经很熟悉的大床,然后,可蓝闭上眼睛等待着,然后,却是他离开的脚步声。

    可蓝有点惊乱的睁开眼,看到毕颉并没有离开房间,只是,他现在正坐在琴椅上“以前我对小恬言听计从,可是,只有一样我不依她,就是钢琴。无论她怎么软言恳求,我总是不轻易答应。我还记得她最后一次听我的琴音是在病床上,那时候她快不行了,我们都知道她快要不行了,所以,我请人买了一架钢琴送到医院里,弹给她听。

    “可蓝,你和她不一样,我希望你在我身上得到的要比我从你那里获得的要多得多,可是,现在我所有就只有这些。”毕颉打开琴盖“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曲子,也是我在出事之前苦心练习的,还没有在正式场合演奏过,虽然现在我已经弹不了那么好,不过,这是只给你的,我只为你弹它。”

    可蓝好感动的躺在床上,毕颉的琴声快快慢慢的出现了,音早已调好,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想到把这架钢琴的音弄好的,钢琴叮叮咚咚的声音让她很放松

    “早安?”毕颉躺在她身旁,坏坏的笑着。

    “早!”可蓝伸了个懒腰,有点迷糊的坐起来,她还穿着昨晚的衣服,毕颉的上身则丝缕未着。

    毕颉注意到可蓝的目光,嘿嘿一笑“我睡觉的时候从来不穿衣服,不过,为了尊重女性,所以,昨晚我穿了条裤子。”他把被子拉开,露出里面的运动裤。

    可蓝这下才想起昨天晚上毕颉说了好多话,她也说了好多话,然后,她还做出了会让她脸红一辈子的事,像个荡妇一样的勾引男人。

    “怎么搞的,脸那么红,是不是发娆了?”

    不是发烧,是发騒!可蓝心里超紧赶紧摇摇头。

    毕颉又笑了“你是第一个听我弹琴听到睡着的人。”

    “对不起,我太累了!,可蓝知道这并不是原因,其实她没什么听音乐的天分,不管是什么乐器,只要不够吵莳,都能助她入眠。

    “没关系,我看你睡得那么舒服,就没吵你了。”毕颉将两手相握,尽量往上伸“啊,真希望你能听到我没出事的时候弹的曲子,那时候我是真的相当厉害的哦!”“我听过。”可蓝的回应很快“那时候我还在念国中,你来台湾表演,我和李纯都去听过。”不过有句话她憋着没说出来,就是那时候她也睡着了。

    “真的?”毕颉很高兴的样子。

    “嗯。”可蓝用力的点点头,心想还好他没问她弹得好不好。

    “那很好,起来吧大懒虫,太阳都照到屁股了!”毕颉不费什么力气的把可蓝拉下床。

    “现在几点了?”可蓝随便问。

    “快十点啦!”

    “快十点?糟了,小健不是要上课吗?”可蓝急急的想要出门。

    “别紧张,我已经把他送到学校了。”毕颉一点也不急的躺回床上去“本来早上我也有事,送完小健后就要出门了,但是后来我想,总不能老是给你留条子啊!所以,回来跟你说一声,谁晓得你这个懒鬼还在睡。”

    可蓝放下心来坐到他旁退“你有什么事,要不要我陪你?”

    “不要!”毕颉拒绝得很快。

    今天早上,可蓝第一次见着他皱眉头“好,那我在家里煮好饭等你。”

    毕颉蔽了一下可蓝的小鼻子“好!今天我会回家吃晚饭,晚上我要去看康康,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吗?”

    可蓝的嘴翘得高高的“不记得了。”

    “哟,说昨天晚上还有人要当我的女奴呢!”毕颉取笑着说。

    她的脸刷的一下变得好红。

    毕颉也知趣,没有在这上面再作文章“不行了,我得走了,要乖乖的哦!”他一面说一面走出房间,玻璃里搭着件短袖连动衫,那是他今天要穿的衣服,他很快的把衣服套好,最后戴上帽子。

    可蓝帮他把帽子拉正“你为什么不把头发染回原来的颜色呢?这样不是很不方便吗?”

    毕颉没有理会,临走前又刮了可蓝的鼻子一下。

    可蓝站在他家里的玄关处,心头暖暖的,认识他到现在,他时而戏谑时而暴怒,但此时此刻的他最让她满意,希望他能够永远用这种态度对自己,她用力的想,不对,她一定要让他永远这样对她!

    回到家后,在厕所的镜子前面,可蓝才发现自己有多难看,昨天烫直的头发,因为自然发的关系,今天竟然一根根的又翘了起来,而且每一根翘的方向都不一样。由于昨晚哭过,整张脸现在看起来苍白且浮肿,最惨的是昨天细细描绘的唇线,今天全都溢到嘴巴外面了。

    可蓝被自已早晨的尊容吓了好大一跳“完了完了,怎么会被他看到这种脸!”她暗暗发誓,下次一定要比毕颉早起床,奇怪,他比她晚睡,怎么每次都比她要早起?

    简单的梳洗完毕,可蓝觉得终于又可以见人了,只是头发还是不听话,无论她上多少发胶,还是没办法像昨天一样乖乖直直的,看来,只好剪短了!

    在医院里,毕颉今天的心情也是很好,见到他的每个人都觉得他跟平常不一样,他自己也高兴这样的改变。他有感觉,他又要转运了,而且,是永永远远的

    “小毕,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准备好了吗?”医生模样的人出现在医院里,应该是再平常不过的,只是,这个医生和医院却怎么也无法让入联想到一起,大概是因为缝脑满肠肥的商人形象吧!

    毕颉用一只手撑着,轻松的跳上床,那是一个比一般还要高一点的手术床,他身上穿的也是手术用的绿色衣服,他屈起食指,做了个ok的手势。

    见到他的手势,那个医生在毕颉绿脑袋的头上接上一些电极。

    “王医生,我这个实验还要做多久啊?”毕颉躺在那里,满头银银绿绿的,好像外星人一样。

    王医生长长白白的手指不规律的抖动着“怎么,你有事吗?”

    “嗯,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她希望我把头发染回黑色,我不想让她失望。还有,康康大概拖不过这个月了,所以,我想”

    “你不想做了吗?可是都已经到这个阶段了这样好不好,以后你来一次,只要有打针就是五万块。”王医生有点为难的样子。

    毕颉叹了口气“不是钱的问题。”

    王医生双手撑在床上,由上而下的看着他“你不就是为了钱才来做这种实验的?现在如果你离开的话,我们研究的损失会很大,对上面我也不好交代,就算帮我一个忙。至于发色我想想看,有没有办法让它长出黑头发来,不过,可能不太容易。你记不记得,本来你的头发就是褐的,现在,就算让它恢复原状,也不过就是那样,不太可能全是黑的

    “我想想看,小毕,你现在不要急着走,让我再想想看。”王医生说起话来有点不干不脆。

    毕颉无奈,只好点头,这里是一间医学院的附设的医院里的一间实验室,他现在的身分,可以说是比较高级的白老鼠,因为一般的白老鼠可不像他有那么多的钱可以拿。

    王医生是他在阿根廷认识的,当时王医生就是康康的主治医生,后来,王医生虽然并没有治好康康其实,以现今的医学技术,大概也没有人可以治好康康,但是却和他成了莫逆之交。

    王医生早毕颉一年回到台湾,受聘于这间学校,毕颉回到台湾之后,事情的发展并不如他想像中的顺利,沈奇锋不但仍然对他怀恨在心,还进而牵怒到康康身上,虽然最后沈奇锋还是答应要治疗康康,可是之前的几个月,他总是得养家活口的,因此,那时他便接受王医生的建议,成为这这种葯物的活体实验对象。

    此外,王医生还提供他们一家三口吃住的地方,那时康康的身体还没像现在这么差,还可以和小健一起玩一玩,再加上王医生给他的钱是一般实验对象的三倍,所以,刚回台湾时,除了忧心康康的身体会有更进一步的变化外,其他都还好。

    后来,沈奇锋答应了资助,毕颉的经济压力顿时减轻许多,又听说王医生家楼上有房子要出租,便租下了。不过,住进去之后,他除了在验室看到王医生,平常在家里倒是一次也没见着过。

    王医生有点神经质的将空的针管插人试管里,这是他们最新研发出的葯品,他们没有跟毕颉是什么葯,不过王医生有告诉过他,这是一种有关于活化一个叫做什么间藤细胞的葯物。

    毕颉特地去查过问藤纽胞,原来它是由日本自治医科大学的名誉教授间藤方雄所发现的新细胞,间藤细胞可以吸收并消化血液中的脂肪,发挥除脑中外来物质的功能。通常被它吸收的物质都会消化掉,可是一但吸收过量,它便会逐渐膨胀,压迫到血管,所以研究人员怀疑,脑血管阻塞和老年痴呆,阿滋海默式症等脑血管血掖不流畅的现象,或许和间藤细胞无法再清除外来物质有关。

    间藤细胞能在脂肪中充分吸收氧化ldl,却不太能吸收未氧化的物质。当它一但膨胀便无法恢复原来的状态,而有导致血流不顺之态。现在他在试的这种新葯,就是为了让它的活力增强,甚至进一步的抑制间藤细胞逐渐膨胀,而避免血管阻塞。

    毕颉参与这个计划,提供自己的身体,转眼间已经快要一年了,这一年间,他的身体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惟一的改变就是头发,本来他的头发就不怎么黑,再加上几年生活状况不好,精神压力又大,在小健他们还不满两岁的时候,他的头发就更淡了。但是在参与这个实验大约四个多月之后,他的发色有了明显的改变,整头的褐发慢慢变深,可又不是变异,最后竟变成了一头绿发。

    王医生对于这个现象也感到不解,但毕颉的生理,心理状况,又没有明显的改变,要他们一下舍去这个几乎成功的研究结果,他们也实在不舍。因此,他的实验还是一直做下去,好在头发除了变绿之外,真还没有别的问题。

    “要注射了。”王皆生警告着。

    整个实验,就这个部分最让毕颉担心,他很怕打针,尤其是看到针头刺进皮肤的那一幕,更是让他浑身不自在。

    由于在葯物注入人体之后,还要继续记录其一连串的变化,所以毕颉很有经验的放松自己,他知道不会一下子就结束的。

    王医生走出实验室,进入一个满是仪表的房间,他并没有专心的看着仪器上的图形,他的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