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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飞到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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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呆地看着药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滑进细长的朔料管,注入我的胳臂。感觉轰轰隆隆融入我的血液。时间过得真慢真难熬。躺在病床上,可以看见窗外天空,那是铝灰色的,迷迷茫茫,混混沌沌。看得心里就莫名其妙的忧伤。

    对面床躺着个黑胖黑胖的老太太。比我早来十多天,就那么一直躺着,一儿一女换着伺候着。有时,帮她翻翻身,那里疼的厉害按摩按摩。她很少睁开眼睛,总是闭着眼睛,疼得哼哼。偶尔也自言自语的嘟囔,没有人听得懂老太太说的是什么,她的语言好象是外星人才能发出来的,它们就像是密电码一般令人无法破解。

    老太太喊女儿给她按摩的时候多,那女儿也是很不耐烦很不情愿的样子。闲下来,那女儿也会和我聊聊她75岁的母亲,每年都要住一个多月的医院。花掉万元以上的医药费。药费都是她做生意的弟弟负责。她和大哥只管伺候好老太太就好。那女儿诉苦地说,老太太矫情挑剔难伺候。

    有时,我的药液打完,她热心的帮忙去叫护士过来。我很少生病,像这样一病十几天在医院打针还是第一次。看病的时候,女儿陪着,我是不喜欢她陪我进医院的。知道是小病,我就不许女儿来陪。我这人不娇气,很皮实。打针之前去厕所清理一下。可还是有几天,没打完针就想去厕所,多次针眼按得时间不够,血流出来,弄得手一片于青。护士打针就更不好找血管。尤其有的是实习的护士,就扎了一遍不对,再来一遍。

    今天,那女儿去市场买水果,病房里只剩下我和老太太,她第一次睁开细得一条缝的眼睛看我。老眼昏花地说,姑娘,人老了,可心里什么都明白。遭人烦那!我看她想和我聊天,就搭讪着聊起来。大娘,得这风湿病多少年了,怎么手脚骨节都变型了,肿胀得那么厉害。我27岁就得这病了,越来越严重。疼得睡不着觉啊!疼了这么多年,可真够遭罪的。真不容易。

    不过我觉得您还是起来坐坐,锻炼自己慢慢走走。别瘫痪了,自己就更遭罪了。久病床前无孝子啊!我母亲65岁了,每天早晨出去运动,晚饭后还会出去运动。现在看上去像50多岁的人。又年轻又健康。你不能总这么躺下去,人老了,腿脚就懒。自己不注意勤活动筋骨。可不好。那女儿买水果回来,我们没再聊下去。

    药液快打完的时候,唯打来电话,那声音洋溢着快乐,邀请我去他那里。我急忙说自己生病在医院里。唯又*着说了一遍邀请我。我还是狠心的拒绝了。放下电话非常难过。我知道他有多扫兴多失望。十二年如亲人般的好朋友。也是这世上迄今为止最懂我的那个人。

    想了想,还是又把电话打过去,告诉唯我明天到。打电话订好明天的机票。想想,该带份什么礼物呢?忙着礼有人不怪这句话,紧折腾。既是乔迁之喜,带上自己最喜爱的镇宅之宝吧!我是多么的舍不得,可又没有更好更合适的礼物送给唯。

    回家之后,母亲和女儿都语调铿锵地反对。担心我生病去唯那里。一旦在飞机上犯病来不及治疗很危险。真是纠结啊!我是多么想去唯那里,多么想飞到他身边。

    想来想去,权衡利弊,还是打电话给唯,告诉他,我不能去的原因。我感觉很尴尬,差不多有一种临阵逃脱之感。这是我在2010年最遗憾最窝火的事情。我想,我和唯是那种不会因为彼此的贫穷与富有而改变深厚的亲人似的情谊,我们会是一生的好朋友。

    每晚到时间,陪着母亲看电视,如果我不陪她看,她就会在烦人的广告时间,睡了一会,忽悠醒了,看一会又睡了。看一集电视剧要睡好几会。

    有时,看着电视里的情景,三个人也会展开激烈的讨论。尤其是父亲跟着剧情经常发言。常常把他看的几个电视剧编在一个电视剧里面。让人哭笑不得。

    看松花江上第一集,著名导演陈国军名字一出来,母亲就说起刘晓庆。我只在刘晓庆演的电影小花里喜欢过她。后来有许多传闻,一直就不再喜欢刘晓庆。

    电视剧松花江上,青年演员曹磊以“十年磨一剑”的气势,实现了自己的“英雄梦想”成为“英雄楷模”新领军人物。

    特别喜欢曹磊那双神采飞扬的大眼睛。特别是曹磊饰演的男一号彭兴华,在零下30度的严冬中被人塞进冰窟窿的那场戏,看起来心有余悸,惨不忍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演员真的被塞进冰窟窿过。

    该剧耗资2300万元的大投入,历时近一年拍摄的40集电视连续剧。展现给我们东北原始林海雪原景观,异常的美丽壮观。奔跑的骏马,马上英武剽悍的男人,古老的雪爬犁。穿着滑雪板如小鸟飞翔的人儿。

    松花江上故事情节波澜壮阔,密林中的*战、雪野上的厮杀、家族间的情仇、民族大义的风采

    那些场景气势宏大,美得惊心动魄。情不自禁你会爱上那些有英雄气质的人。就连老太太都是那么漂亮,飒爽英姿提着双*

    松花江上是一部全景式反映东北抗联斗争的史诗画卷,一部挖掘东北抗联历史文化资源、弘扬抗联精神的精品力作。浓缩了抗日主题、抗联文化、解放运动等一系列大的历史背景。

    韩磊唱得那首片头曲,思乡曲非常好听。一直喜欢韩磊浑厚沧桑阳刚的嗓音。可惜现在还搜索不到这首歌曲。

    在药房隔着玻璃窗取药时,遇见了疼死人。今天她值班。疼死人姓藤,只因她长得娇媚,走路无声无息猫一样轻。又喜欢跳舞。有人就给起个疼死人外号。此时,疼死人黑色的大眼睛闪着迷茫,头发披散着。抬头问我,怎么生病啦。恩,小毛病。拿完药,进病房。

    老太太黑胖,圆饼子脸,已是满脸皱折,细长的小眼睛,不细看分不清是睁着还是闭着。瘪嘟嘴,头发雪白并轻轻地毫无份量地在空气中飘动着。她总是穿一件紫红花的棉袄。此时,被儿女左右搀扶着小心翼翼的迈着碎步。像刚学着走路骨头还软的孩子。见我进来,微笑的看着我。

    说实在话,我觉得惊讶极了。没想到老太太马上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在她住院的二十几天里,一直都是躺着,没起来过。吃、喝、拉、撒都是躺在床上完成的。“吆,大娘能走路了,太好啦”!那儿子和女儿都高兴的咧着嘴嘿嘿地傻笑。

    护士轱辘着医药车吱吱噶噶进来,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她就像一节一节往上拔的竹竿一样,那么瘦。我细长柔软的双手乌青一片,上面散落着扎的针眼。护士抓着我的手看了又看,揉了又揉,血管就是不鼓露起来。她拍了又拍,拍得我都感觉很疼,才勉强鼓起一点。她摸了又摸才浅浅的扎上针。捏捏输液管不滴药液。又拔出来,重又扎进那针眼,我不由咬咬牙,真是太疼了。

    安静地看着老太太像吃错药,兴奋得神神经经地走过来走过去。后来的几天里,老太太总是这样的走动。象是一只想飞出鸟笼四处乱撞的小鸟。病情越来越见好转。有时,刚打完针,还会让那儿子去找大夫给开药,想继续打针。那儿子忙打断了老太太不着边际的话。病见好啦,你也不消停,总在那想趟,折腾人。

    一天一天地捱着时光,老太太出院时已能自己慢慢的走路。竟有种依依不舍之情。她说,谢谢你。

    一幢孤单而美丽的小楼忧伤地伫立着,雕花的石头廊拄默默无言,而走廊里能望见远的夜空。过几天就过年了。病房里来的病人很少,我去的时候经常就是空无一人。自己就在那胡思乱想,任凭着多少有点伤感的心里杂草丛生。人生病,一切都变得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

    医生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英武的家伙,长得仪表堂堂。他说和我是老乡。为此给我开的药都不是特别贵的。以前父母来过这家医院,一点小病,开出来的药费竟是千元之多。父母有医疗保险,医生就想方设法开上几大千的医药费。

    从中赚取回扣。短短的两年时间里,这家医院里的医生大多都有自己轿车。在医改大潮中如鱼得水。我不仅感慨的想说。国家给百姓的医疗保障,并没让百姓得到多少真正的实惠。而是被医生变相的赚进了自己的腰包。

    在我们闲聊的时候,又来个美丽洋气的小女孩。看上去八九岁的样子。像个哮喘的小老太太,咳得不停。陪着她的父亲,长得平常,三十多的样子,穿戴很讲究。护士来给小女孩先扎屁股针,小女孩哇啦哇啦地大声哭了起来。不停的蹦达。打输液针的时候,那父亲温柔的哄着,女孩没再哭。小脸还满是泪痕的吃香蕉。

    想起女儿很小的时候,抱着她去医院打预防针,看见护士手举着针就开始在我怀里撅怛不停。身体僵直着。也是哇啦哇啦地大声哭。那水车般旋转的日子。沉睡的琴弦一条条被弹拨着响起来,响成一组我从来也不知道然而的确在我体内存在着的生命的声音。日子就仿佛双倍地延长,绝望里也有朦胧遥远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