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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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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章 定不辱使命

    第二日清晨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江灼便已经起身。

    还有些睡意的岚桑听着江灼走动的声音,带着一些朦胧的声音:“小姐,怎么这么早就起身了。”

    “你还睡一下吧。”江灼的声音落下,岚桑已经起身,整理好衣裳后,便走到江灼的身边,看着微微凸起的小腹已经有些明显了。

    “小姐,怎么不多睡一下。”岚桑接过江灼手中的木梳,看着满头的青丝,继续说道:“在离开京城的时候,王妃特意交代奴婢要注意小姐你的睡眠呢,还有太妃,太妃说有孕的女子嗜睡。”

    “这几日在马车中睡得已经够多的了,突然睡在床榻之上还有些不习惯。”江灼目光浅浅,轻柔的说道。

    “小姐你是在担心什么吗。”岚桑好似知道江灼的心思一般,试探的问道。

    “是有些担心,不知道母妃她们在路上有没有出现意外,会不会安全的抵达云阳城。”江灼的口气中满满的惆怅,她说起姚若尘时,微微低下头,继续说道:“爹娘还有柒哥儿在渝州,可惜去漠北不经过渝州。”

    岚桑听着江灼的口气,便知道江灼是想念白氏与江宁裕了,说道:“小姐、夫人与老爷在渝州断然是不会有事的,如今江家在京城也有二少爷顶住,许多事情都不要小姐你操心了。”

    “所以,小姐你就安心去漠北吧,王妃,太妃回云阳城后,会给你写书信的。”

    江灼听着岚桑这般说,轻然一笑,“书信啊,虽然玄王可能不会打去齐北,但是战乱起,书信可能还没有到我的手中,便丢失了吧。”

    看着已经把满头散着的青丝绾上,岚桑把木梳放下,扶着江灼起身,说道:“小姐,你不要这么想嘛,西秦如今的局面已成这般,我们也无可奈何的。”

    江灼淡淡一笑,便是往房门走去,“去叫容沙起身吧,用了膳,我们便继续赶路。”

    “是。”

    因着天刚刚才蒙蒙亮,客栈大堂中还有些亮光,掌柜的在柜台前算着算筹,看似有些忙碌,算完,还拿着毛笔在账薄中写着。

    岚桑去容沙的房中,江灼便下楼,大堂中很是空旷,当然除了那在边缘桌上的人,江灼看着千南人时,淡淡一笑。

    千南人同样看到了江灼,便是戏虐说道:“早啊,世、伏夫人。”

    江灼微微一愣,伏夫人这三个字,还真是没有听过,她淡淡一笑,说道:“千公子,早。”

    说着便坐在靠窗户边的桌前,大堂中只有千南人与江灼,两人打了招呼后,便没有在交谈一句。

    千南人稍稍的打量了一下江灼,便把目光收回,继续倒了一杯酒,便是一仰而尽。

    这个时候,容沙与云薄也下了楼,来这家客栈留宿的人也是陆陆续续的下了楼,大堂中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江灼看着岚桑三人相继做了下来,便是说道:“用了早膳便继续赶路吧。”

    云薄看了看另一桌上的千南人,说道:“是。”

    早膳主仆四人简单的用了一下,岚桑还从这家客栈买了一些比较可口的点心,主仆几人上了马车,穿梭过这个渔阳的小镇,便继续赶路。

    容沙再一次的掀开帘子往后方看了一眼,便放下帘子,说道:“这个千南人从鹿鸣镇一直跟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江灼闻言,淡淡的说道:“他喜欢跟着便让他跟着吧,总之就是想去见一见伏璟吧。”

    容沙闻言,轻叹一口气,说道:“自从上次在京中那般对你后,我便对千南人这个人不喜,总感觉是在背后玩阴的那种人。”

    江灼莞尔一笑,掀开帘子看着缓缓而过的树木,闻着小雨过后的芳香,她微微闭着双眸,“这种人不接触便是了,他在客栈中没有对我们做什么,想来也不会做什么,他喜欢跟着便跟着。”

    “不过、千南人被贺寅早就放走离开京城,怎么他还停留在这渔阳的附近,好似在特意等着我们一般。”容沙轻声说道。

    江灼轻闭的双眸微微睁开,并未有接过容沙的话语,她的视线一直盯着缓缓而过的树枝。

    马蹄声在这官道上哒哒的响着,是不是还渐起青石板细小水坑中的水滴。

    缓缓而去的马车身后便是一位骑着枣红色骏马的男子,速度非常的缓慢,与前面的马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正是这个时候,千南人微微伸出左手,一直很是细小的鸟儿停在他的手腕处,他脸上全是慵懒的笑意,说道:“你回来,想来彩儿已经到了安九君的手中了。”

    那停在他手腕上的鸟儿缩了缩脑袋,又是飞起停在千南人的肩膀之上。

    千南人微微一笑,反手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鸟儿的脑袋,视线看着前面不远处的马车,轻声一笑,“真想看看伏璟的女人落入安九君的手中,伏璟会是怎么一副面孔。”

    ……

    豫北洛城。

    如今的落成早已没有人声鼎沸的情景,有的只是满是威严的士兵在洛城的大街上巡逻着。

    洛城美曰其名是一座城池,在西秦前朝时,这里是前朝的京都,以至于祁承枫在这里自立为王,这里的宫殿虽说没有京城那般华丽,但自有一种古老的气息。

    洛城的武台殿中,相继坐着四个人。

    祁承枫坐在首位,他目光浅浅带着一丝的笑意看了一眼下首位坐着的墨色锦袍的男子,说道:“李家主,不知你今日来见、本王是要做甚?”

    豫北李氏在洛城也是相当的低调,洛城百姓只知道李氏在豫北算是大世家,就连李氏到底是做什么的,知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李氏家主如今三十而立,比祁承枫想象中还要年轻许多,相貌堂堂,只是从李氏家主李博然身上的气息,一点也不像一个生意场上的人。

    李博然也没有拐弯抹角,他平视着祁承枫,说道:“既然王爷这般爽快的问,那草民也就直截了当的说吧。”

    祁承枫刚刚还有些轻松的脸色,此时有些绷紧,他自认为这李博然只是表面出来会他的人,李博然背后一定还有人。

    “李家主请说。”

    李博然淡然一笑,稍稍伸出手,他身边相继坐着的人便把手中的账薄以及银票放到李博然的手中。

    “这是李家的一点心意,还请玄王笑纳。”

    祁承枫见着李博然手中拿着的东西,歪着的身子正了正,他看了一眼另一侧坐着的祁承奕,才是把目光重新放在李博然的脸上,说道:“不知道李家主这是什么意思、记得当初本王刚来洛城的时候,拜访李家主的时候,当时是被李家主拒之门外的。”

    李博然还是噙着那一股淡淡的笑意,他把手中的账薄以及银票放在身侧的小桌上,随即双手交叉,说道:“草民觉得玄王自立为王后,像草民这般有些家底的家族是应该给予玄王一点支持的。”

    祁承枫双眼轻轻一眯,说道:“你什么意思。”

    李博然的目光对上祁承枫的眼睛,他无比严谨的说道:“草民的意思,玄王在剥削豫北的百姓时,有没有想过会让整个豫北都陷入慌乱之中,难道玄王是真的不知洛城的百姓已经纷纷的逃难去了吗。”

    祁承枫闻言,脸上有些放松的表情慢慢凝聚成一股威严的气息,他看着李博然,说道:“剥削豫北的百姓?”

    祁承奕也是开了口,“所以李家主来这里,是给了玄王多少粮草?”

    李博然神色并未有什么变化,他起身,相继坐着的人也是起身,李博然供着手,说道:“玄王若是想直接兵临场下,你得先保证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草民李氏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宫门前,有粮食,草粮,武器,还有药材。”

    “李家主求的是什么。”开口的是祁承奕。

    李博然闻言,便把目光看向祁承奕,说道:“草民恳请玄王,贤王放过豫北以及流离失所的百姓。”

    祁承枫淡淡一笑,便说道:“既然李家主这般的有诚心,本王就收下李家主的诚意。”

    李博然笑意依旧,说道:“那草民就先告退。”

    祁承枫看着小桌上放着的账薄,眼睛眯了眯,说道:“承奕,送客。”

    祁承奕轻声一笑,便是起身,李博然对着祁承奕稍稍的拱了拱手,便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贤王,请。”

    祁承奕同样做着请的手势,说道:“李家主,请。”

    ……

    待祁承奕重新回到殿中的时候,祁承枫真是在翻阅着刚刚李博然留下的账薄,他看着祁承奕走进来,说道:“这李氏家族还是出手阔绰,居然大米都是两万袋。”

    祁承奕闻言,挑了挑剑眉,说道:“我看见了,宫门外那些堆积的物质已经从宫门到街尾了。”

    祁承枫看着祁承奕,便把手中的账薄放下,若有所思的说道:“以前只是听闻过豫北有李氏,但是这李氏又好似与京城的姚家不同,姚家是实打实的生意场上的老手,而这李氏好似凭空出现的一般,就好似江湖上有李氏的名声,但是真正接触李氏的人少之又少。”

    祁承奕坐在了刚刚李博然坐的位置上,他眼睛眯了眯,说道:“你这样说,我倒是觉得这李博然真不像一位世家的家主,倒像是、”

    “倒像是一位训练有素的暗卫、对不对、”祁承枫好似脑中一道亮光划过,他就觉得李博然身上的气息不像是一位做生意的人,若说是暗卫的话,那还真说得过去。

    祁承奕嘴角掀开一抹冷笑,说道:“话说皇兄,这厮会不会是璟世子的人啊。”祁承奕说着便与祁承枫对视着。

    “伏璟的人……”祁承枫眼中微微一顿,好似在把所有的事情串联一起般,隔了半会儿,他才是说道:“若真是伏璟的人,那伏璟是要做什么?”

    祁承奕收回有些冷意的目光,他十指交叉着,眼中尽显懒意,说道:“若豫北的李氏是伏璟的人,这也说的过去,就像你说的,这豫北的李氏虽然有李氏的名声,但是见到的人少之又少,这若真是百年世家,怎么会没有半点迹象,真是查都查不出任何的痕迹。”

    祁承枫此时满脸的笑意,他轻叹着,说道:“我们是不是也被伏璟玩弄了,想必在他离开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摆弄棋子,萧钬是伏璟的人,我们在伏璟的威逼利诱下,还成了反贼,如今我俩在豫北大肆的剥削豫北的百姓,成了百姓眼中的反贼,偏偏这个时候,李博然还来这么一招。”

    “伏璟,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祁承奕微微耸了耸肩,有些无奈的说道:“鬼知道伏璟与祁承寒在做什么,不过,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一统天下。”

    祁承枫在听闻一统天下的时候,懒散一下,“真是诱人啊,一统天下,如今三国鼎盛,西秦看似内忧外患,实则呢……”

    “呵呵、”祁承枫干脆冷笑一声来掩饰内心的憋屈。

    祁承奕淡淡一笑,随即还摇了摇头,说道:“皇兄啊,璟世子这一招掩人耳目,真是让我不得不佩服啊。”

    祁承枫又重新拿起一侧的账薄,继续说道:“萧钬来消息,祁承络已经让边疆靖南王调兵前往豫北、就是不知这一仗打还是不打了。”

    “打、怎么不打了,怎么说如今我俩兄弟是反贼,那就过一把反贼的瘾呗、”祁承奕说着便是看向祁承枫手中的账薄,有些讥意的说道:“既然都送来了这么些东西,璟世子的意思肯定是真枪实刀了。”

    正是两兄弟在相商事情的时候,这个时候走进来一位侍卫,手中拿着信笺走了进来。

    祁承枫与祁承奕的声音便立即落下。

    “何事?”祁承枫看着走进来的侍卫,随即目光落在侍卫手中的信笺上。

    侍卫单脚跪地,立即说道:“王爷,京中来的消息。”

    祁承奕起身,从侍卫手中接过信笺,便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侍卫说完起身,便是退出去。

    祁承奕看着手中的信笺,便是撕开,从信封中取出,看着信纸上写着的内容,脸色慢慢的凝重起来,随即他便看着首位上坐着的祁承枫,说道:“皇兄,萧钬说,世子妃已经在去漠北的路上,苗疆的事情璟世子还没有处理完,让我们怎么都要留下世子妃一段时间。”

    祁承枫脸色也是凝重起来,他眉头相皱,说道:“留下伏璟的女人?那个江灼?”

    祁承奕点了点头,说道:“对,就是江灼。”

    祁承枫瞬间就是起身,在高台上来回的走动,口气很是不好,“伏璟是个什么意思,威胁我们便罢了,他也是祁家的子嗣,让西秦更上一层楼当然最好,可是,怎么如今他的女人都要我们两兄弟来顾着,那个女人心眼最是多,又不能把她怎么样,要是留不住怎么办?”

    祁承奕懒散一笑,便是说道:“萧钬的信上说只要留下便好,又没有说要好好照顾。”

    “你是什么意思?”祁承枫问道。

    “伏璟当初威胁于我们的时候可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如今尽管是在为他做事,要是不解我心头只恨,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祁承奕想想当初在京城的时候,被伏璟,萧钬拦住,威胁的场景,他到此时想着都是满眼的怒气。

    祁承枫见着祁承奕的模样,只是淡淡一笑,说道:“你若是真的把江灼给怎么样,怕是伏璟最后真把我们当反贼给消灭了,那还真是好玩。”

    “那,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萧钬让我们留下那个女人,我们还要好生招待不成,那江灼就不会怀疑?”祁承奕口气很是不好的说道。

    祁承枫终是坐在了位置上,说道:“反正如今我们也是反贼,想留下一个人那还是比较容易的,怕就是怕,江灼身边有高手,或者太过于朴素,放出了洛城直往漠北而去。”

    祁承奕冷哼一声,说道:“从京中已经出来半月,可能已经进入豫北的地域,这几日我便在城门处仔细盘查、”

    祁承枫微微点头,说道:“那就辛苦你了。”

    ……

    伏璟与安九君立下的君子之约如约的进行着,一月的时间,说快也不快,说慢亦然不慢。

    平阳城易守难攻,梁城却是稍稍的好攻打一点,在这一月的时日内,安九君连续休战三次,实则安九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人知道,这一打便是猛打,这一休战便是休了接近十来日。

    西秦每每带兵的便是祁承寒,西域却是一品大将军冯英带兵,至始至终,安九君与伏璟都没有出现过。

    然而因为安九君三次的休战,一月便这般过去了,伏璟毒发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安九君也是有所耳闻。

    梁城。

    “如今的平阳城是蚊子都飞不进去,也不知伏璟是真毒发还是假毒发,若是殿下没有休战,本将定是带兵夺了平阳城,漠北,伏璟便会拱手相让,这倒好,殿下又是给了西秦一个喘息的机会。”冯英看着背对着他的安九君,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魏子青看着带着怒气的冯英,轻声的说道:“冯将军的心情在下能理解,但是,伏璟在君子之约上说的这般清楚,一个月已经过去了,是西域在一月内没有夺下平阳城,理应该按照君子之约上说的,梁城归还给西秦,但是,伏璟也并未有夺下梁城,是以,此事还待定。”

    冯英闻言,轻哼一声,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是感觉到安九君身上有些冷意,便是供着手说道:“那卑职下告退。”

    说完也没有等安九君说什么,便直接的退出了亭子中。

    待凉亭之中只剩下安九君与魏子青后,才是传来安九君温和的声音,“你确定伏璟是真的毒发了吗,也这么长的时间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魏子青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说道:“虽说这几日平阳城的府衙戒备很严,伏璟中毒是真,这几日平阳城传来消息,平阳城所有的药店就单单断肠草与麝香被府衙中的人给买走。”

    安九君闻言,才是转身,看向魏子青,他挑着眉头,问道:“断肠草、麝香?”

    魏子青脸上带着一丝恭敬之意,他说道:“是的,断肠草与麝香、伏璟原本身体中潜伏着十几年的蛊毒,虽然已经彻底清除,但是身子虚,如今已经中毒,这番作为也不过是想以毒攻毒罢了。”

    安九君闻言,嘴角挑着一抹冷笑,说道:“我不管你是报你苗疆之恨也好,还是真觉得伏璟能毒发,我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魏子青看着安九君这般严谨,剑眉一皱。

    “万一、伏璟没有毒发呢……”安九君带着一抹冷笑看着魏子青。

    “那么殿下,留了什么样的后路?”魏子青问道。

    安九君冷声一笑,便是转身看着前面平波无奇的湖面,负手而立,说道:“西域总归是要把西秦夺到手的,开扩西域的疆土,这是本太子这些年唯一想做的事情。”

    “千南人来消息,伏璟的女人,已经来漠北的路上,不如,子青随我走一趟如何?”

    魏子青听着安九君淡淡的声音,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伏璟的女人,问道:“难道像伏璟那般的人,还有软肋?”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像伏璟那般的人,那个女人必然是伏璟的软肋。”安九君想起江灼的模样,嘴角莫名的掀开一抹笑意。

    魏子青听着安九君声音中的兴奋之意,便是供着手说道:“属下在梁城等着殿下凯旋归来。”

    安九君转身,看着魏子青,他也是没有想到,魏子青居然不会跟他一起去豫北,眼睛眯了眯,说道:“那子青可是要守住这梁城。”

    魏子青想着如今正是刺杀伏璟的好时机,当然不会跟着安九君前往豫北,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只是,他还是恭敬的说道。

    “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