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钰又道:“穆公子真是好说话的人。”
穆星敷衍一笑。
这位唐钰唐公子初来乍到,路都还没弄明白,就一心想着来逛堂子,实在让人觉得诡异。
等下得快些脱身才好。
正说着话,黄包车拐了个弯,穆星顿时只觉耳目一新,连鼻子也得到了救赎。
没有了咿咿呀呀的声乐,也闻不到劣质脂粉熏人的香味。一扇扇黑漆大门各不相扰,只在檐角挂了一盏八角玻璃灯,散发着清幽的光芒。
送到巷口,车便停下了,唐钰先下了车,穆星坐在车上正想着怎么找借口走人,忽而念头一转,不想走了。
那红衣美人不正是堂子里的人吗?歪打正着,现在不是正好可以去找她了?
如此一想,穆星便打定主意不走了。
下车付了钱,两人站在巷口,却谁也不先动。
穆星虽然很想逛逛,但到底不懂,只怕行动间露怯,叫唐钰公子笑话,便不肯先动。
唐钰公子方才看她有些拘谨,便也不急着先走,他笑道:“实不相瞒,在下是头一回到此烟花之地,穆公子愿意相伴,在下很是感激。”
穆星听他说也是头一遭来,心下便放宽了许多,她想了想,道:“不过,唐公子既然初到闻江,为何只身一人出门游乐?”还直接往堂子里来逛了。
说起话来,两人便顺势往巷子里走去。
“一人出游,自然也有一人的好处。”唐钰道,“说来穆公子莫笑,在下觉得,游览烟花之地,其实是一种十分便宜的,快速了解一座城市的好办法。”
闻言,穆星挑眉道:“此话怎讲?”
唐公子便畅谈了一番他在另一条花街上的观察,譬如从茶饮推断妓院背后承包人的身份背景。
他的谈吐风雅有趣,又颇有见地,倒是让穆星对他的印象改观不少。
说话间,二人恰走到一扇黑漆大门前,八角玻璃灯幽幽亮着,照亮了门堂上的牌匾。
“有凤书寓?”唐钰抬头看了看牌匾,问穆星:“穆公子可想见识见识这间书寓会有何样的‘凤’?”
穆星正想答应,又突然想到,她并不知道红衣美人在哪间书寓,也不知名姓。这条巷子里零零总总只怕也有十数间书寓,要找美人,岂不是大海捞针?
如此一想,她顿时又泄了气,见唐公子还在等着她做决定,只得道:“就这间吧。”
反正也不知道美人在哪儿,只能碰运气了。
两人走进有凤书寓,刚拐过一面屏门,门口候客的一个穿着皂衣的男人便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嗓子“候——”,倒炸得两人一个哆嗦。
喊完了,那男人便满面堆笑地对二人道:“二位爷是生面孔啊,有没有相知?没有的话这边请,稍等。”
穆星二人便跟着他在堂屋里坐了,一个穿着华丽的妇人忙张罗给二人倒茶。
唐钰突然小声对穆星道:“这几个人乃至仆从都是北方人,能在南方开一间全是北方人的书寓,想来很是不容易。方才咱们一路过来,那些下等堂子也多是北方胜于南方。”
穆星不解道:“为什么?”
唐钰看看她:“你可知前法租界督察长正是北方人?”
“啊?”穆星愣住,在脑袋里将“前法租界督察长”这个奇怪的名号搜寻了一遍,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位前督察长现任的是什么官职。
唐钰又道:“另一位在闻江看似风头更盛的大人,正是南方人。几日前,我还逛过赌场、浴场、各处饭店,不一而足,都是北方压过南方。想想看如上海、北平的情况,不觉得奇怪吗?”
她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这些产业…?”
二人正说着,楼上悉悉索索响起一片衣衫摩挲声,下来了几个姑娘,一字排开在二人面前。
穆星忙打住话头,想看看有没有美人。
但她定睛一看,几个女子至小的不过十三四岁,最大的也才十七八,梳着油光的辫子,平板的身体裹着旗袍,没有一丝起伏曲线。稚嫩的脸上糊着层层脂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二人,把什么都写在了眼睛里。
她顿时大失所望。
中年妇人介绍道:“二位爷,这几个都是咱们的小先生,大先生们都已有了客人,还请不要见怪。”
穆星无甚兴趣,只道:“唐公子是客人,你选吧。”她倒是很想再去下一家寻寻,但唐公子不走,她也不好主动提出来。
唐公子点了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大的姑娘,候在门口的皂衣男人便替她唱名,叫“金凤”。
看看那姑娘一双三白眼,唐钰对穆星笑道:“好一个金凤。”
选定了金凤,二人便让到金凤的房里,脱了西装外套,又用毛巾擦了一把,又上了果盘茶水,这才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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