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各家门生都赶到了,秦翦见大业无法实现,便将所有怒气迁就到陈长清身上,把人带了回去。被练蛊的人带回去,意味着什么谁都清楚,可场内沉默着,默许着,眼睁睁看着刚救过自己性命的恩人被拖走。“这些年,他生不如死,可你们呢,仿佛都把这件事忘了,风生水起的过自己的日子,丝毫不记得曾有一个少年救过你们深陷绝境。”“因他修蛊术,你们忌惮,围剿,可曾经他也是为了你们救你们才融合飞卿!”所有人惊诧抬头,谁都不知道此话怎讲,谢桓隐隐想起,秦暮涯曾说,陈相与阻止秦翦怎样……可那时秦暮涯已是恶贯满盈,他的话没有人会放在心上。“万虫蚀体,数以万计的毒虫噬咬身躯淬体,是有多疼,是有多疼才会去融合金蛊。”陈相与摇头,再次跪下。“长清不肖,辜负师父教导。”弃了剑道另学他途,此后抛弃信仰,肆意杀伐,游戏红尘,平阳府的种种教导早就被他抛之脑后,济世,仁爱,都在脑海中无法形容的遥远。“不。”清平君蹲在他身前,颤巍巍抚上他的脸。“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把你教的太好,教你剑道心法,教你济世救人,却独独没教你人心险恶。”这么多年,只要他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陈相与跪在这高台之上,跪在血泊中。在被秦翦欺辱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有多少次呼喊自己,呼喊自己救他。如果当初多教他一些人心权谋,或者少教一些礼教道德,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每想到此,他的心就像被一把烧红的刀,一刀又一刀的捅进去,滚烫的生铁粘连着血肉□□,再捅进去。“他们不该死吗?”“师父。”陈相与抓住他颤抖的手。“我所做的一切不为任何人,皆是随性而为,融合飞卿也是猖狂自大,是为了我自己。我谁也不恨,我们回去,回云罗山去。”清平君深深吸了口气,刺啦的风声急速划过气管,仿佛憋着一口气。“我们回不去了。”就像陈相与说的:云罗山下千丈迷雾,非坚守本心者不得归路。在他有灭世的念头,或者更早,在他不相信自己的弟子长清会心性大变成为魔头执意去暗查真相时,就已经回不去了。“终结(上)干将咣当掉在地上,其上灵力霜花同时溃散,江西泽仿佛不觉,嘴角竟扬起了一片弧度。“我知道了……”为什么陈相与那么惊恐甚至厌恶旁人触碰,为什么他总是醉生梦死不愿清醒,为什么明明笑得那么好看,眼底却有化不开的伤,雁回峰围剿,甚至连反抗都不想……真正的陈相与早就死了,死在在三十年前的玄门百业大会之上,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永远都救不回来。“无垢……”谢惜朝瞪大眼睛,江西泽脸颊上那滴泪,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江西泽笑了,像是在嘲讽谁。“我一直以为,我一直以为只要早出生十年便可。”“我一直以为我已弥补了所有不幸,不甘。我一直以为,我已能保护你……”可终究是他一厢情愿的空想。他所见所触,不过是一个已经心死的人罢了。即使跟他在一起,几分是情几分是为了救他?“西子。”陈相与愕然看见他脸上那滴晶莹的泪,即使隔着很远,可那滴眼泪是如此明亮。时隔十年,那个倔强的小少爷又哭了,依旧是自己惹哭的。两股撕扯的力量恍然松手,脑中一瞬空白。过往的悲痛,过往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的所有经历在这一刻都蓦然后退,他的眼中只有那道挺拔的身影,那个脸颊挂着泪看他的人。脑中不堪画面逐渐被别的取代。初见时他不由分说把他抓回去。遇到危险时一把将他拉到身后。低垂着眼眸将莫邪系在他腰间。他一直跟在他身边,低垂着眼,看着他,无论他走在哪里,目光总是停留在自己身上。这人酿一湖底的酒等了他十年。重生后执拗跟着他,护着他,陪着他天南地北,陪着他对峙百家,默默不言,浑身冷意却会在夜深人静时抱着他,一遍又一遍温柔唤他:相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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