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两只手捏着衣服下摆。高俭上来解他的衣裳,两只手又去扒裤子:“我知道了,肯定是……”
他窘迫极了,捏着裤带不肯放。高俭着了急,一把拽住他的手:“怕什么,都挨过一刀的人,我也一样。”
他底下穿着一条皱巴巴的棉裤,脱下来之后无所遁形。高俭愣了一下:“你是全白,怪不得。你在这站着别动。”
高俭端了一脸盆热水过来,递了条帕子给他,“自己洗洗吧,不洗干净,冬天得烂了,自己疼死。”
他嗯了一声,自己缩在角落里擦洗。高俭将一套旧衣服摆在他眼前,语气比起在宫里,已经是异样的温和了:“这是我以前淘换下来的,将就穿吧。以后睡前都记得洗,万一破了,及时上点药。”
沈芳老老实实地洗完了,高俭拿了油膏,给他擦手上的冻疮。“那些老油子们最坏了,跟红顶白的厉害,就会欺负小孩。”
他小声道:“也不算欺负吧。这活不算什么,我能吃苦,有饭吃就行。”
高俭嗯了一声,看他换了衣裳,领着他出门:“这是干爹的书房,他在这边读书写字。这是他的卧房。这是我的屋子。”
他看见一间带着锁的屋子,小心地问道:“这是……”
高俭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厉声道:“不该问的别瞎问。”
他茫然地垂下头去。过了一会儿,高俭才淡淡地说道:“这是大哥的屋子。他……已经不在了。”
他没听懂:“不在这里……”
高俭又暴躁起来:“笨蛋,话都听不明白,大哥,他死了。”
他吓了一跳,缩手缩脚地站着:“我……我不知道。”
高俭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许在干爹面前提这事,听清楚了吗?”
他小心地点头:“听清了。”
冯时将近三更天才回家,见他屋子里灯还晾着,就推门进来。
他呆呆地坐在床上。冯时笑道:“沈芳,怎么不睡?”
他摇摇头:“太好了,跟做梦一样,舍不得睡。”他摸着床头的流云花纹:“这么好的床,还有绸缎的褥子。”
冯时拉着他的手,看药已经涂上了,“先睡吧。我已经跟金鞍作的掌事说了,让你到那边去做事。”
“干爹,您让我干什么我都干,我……我伺候您洗脚吧,我还会搓背。”
冯时笑了:“这些可不够,你要学的多着呢。回头你学认字,学骑马,我都会教你的。不过今天你得早点睡。”
他乖顺点头,安静地躺下去,看着冯时舍不得闭眼。冯时拉了被子给他盖上,回头吹了灯。
黑夜里,他听见不远处,响起了安静悠远的琴声。他虽什么也不懂,也能从曲调里听出里头无限的哀伤。
他渐渐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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